银发少年缠着咒言师亲近了半天,差不多快把人上下摸了个遍,说是在确认还有没有别的伤。
就算有也早就被家入硝子给治好了,现在留在狗卷身上的只是待处理的诅咒,这使得他身上非常沉重,偶有疼痛,更多的还是咒力匮乏。
匮乏到狗卷觉得自己普通开口说话都不会引发任何一句咒言。
十枝把刚醒来还有些虚弱的咒言师摸得面红耳赤的,苍白的脸上浮现起红晕,他总算是想起对方是个病号,准备起身去倒杯水。
没太多照顾人经历的银发少年沉思一秒,给狗卷捞了个靠垫塞在身后。
转过身后,视线触及边上床头柜上花瓶里的花时眼眸微敛。
晕晕乎乎被灌输了一番现状的咒言师缓慢扭头,也看见了花瓶里还滴着水的鲜花。
之前十枝满心都在狗卷棘身上,自然是忽略了周遭的环境细节。
——谁送的?
“我大概知道。”
银发少年眯了眯眼,走过去抄起花瓶,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出去。
花大概率是乙骨忧太送的,作为同学来探望一下住院的人实属正常。
白嫩的花瓣被一捏一碾就溢出了汁液,黏连地沾了一手。
随着他情绪向下波动,头顶的黑圆盘忽然开合了几分,控制不住的黑泥宣泄而下,浸没蚕食了脚边的地板。
十枝手一松,花瓶瓶身连带着里面插着的百合花一起坠到了地上。
没有发出陶瓷碎裂的声响,瓷器和鲜花一同被黑泥无声无息地吞噬了,只有微弱刺耳的灼烧声持续不止。
银发少年平静地注视着这一幕,在白瓷彻底消失时,他勾了勾唇角。
之后十枝去倒了水,重新回到房门前,他停驻在那,指尖金色的咒力细密如线密布在空中,编织出了物体的外形。
先是花瓶的轮廓,再是花瓣的弧度。
描摹得栩栩如生的瓶中花美中不足的便是色彩。
只要是他咒力构成的东西便永远是金色。
哦,现在金色中混杂着些许暗沉的墨,比起涉谷当夜与黎明时分清澈了点。
带着水和新造的花走了进去,坐在床上的咒言师看着窗外,听到有脚步声便回过头。
——花……?
“不小心摔了,作为补偿给你换了新的花。”十枝笑着把杯子递了过去,花瓶则摆在了床头柜上,“全天下独有的一份,漂亮吗?”
咒言师皱着眉,紫色眼瞳从床头柜移向了十枝身上,在他面上的笑容稍作停留,继续向上看去。
视线的终点,是以前不曾见过的黑色存在。
——漂亮的,空你对咒力的控制好像更加精进了……你头顶那是?
所有人自涉谷之后见到他,首先问的都是那除了颜色和实心外长得和天使光环很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