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真的要荡过去吗?”
苏唐再次打量着眼前的溪涧,远近十几里地看起来都没有别的路,也没有桥,如果不想浪费时间绕远,那就只能游过去,或者借由横跨两岸的树枝上的藤蔓,和河中的石块荡过去。
游泳……十一月份哎。
她望了望天上的星星,欲哭无泪,平日也就算了,傍晚她刚爬完山,这会儿后劲上来,胳膊腿已经开始发酸了,她真的不会半途中掉下去吗?
这么想着,苏唐拼命往自己腰上缠树藤,多缠,死缠。
掉下去她就认命吧!
“走你!”
深呼吸,一鼓作气,助跑跳起,苏唐踩着湿滑的石块在溪流上腾跃,中间几次差点儿滑下去,腰身愣是使劲把自己扭回来了,在“哗啦啦”的流水之上尽现高难度的体操动作。
这样的结果就是,等终于跳到河对岸的时候,不等解开树藤她就捂着腰,呲牙咧嘴地跳脚,整个人痛得眼泪汪汪。
“嗷嗷嗷!抽筋了抽筋了!我的腰!!”
任平时涵养再好苏唐此刻心里也只有悲愤的一句话——
狗逼教练!不共戴天!
啊啊啊啊啊!
在无人的树林子里崩溃地发泄一阵后,苏唐勉强平复心情,抽着凉气把藤蔓解开,淌着湿泞的裤脚,一瘸一拐得继续往前走。
随后她又经历了疑似狼叫的洗耳,奇形怪状树木的恐吓,爬狗洞,钻隧道,漫长的上坡下坡后,才终于得以窥见集训营的一点儿灯光。
苏唐由起先的崩溃怒骂,惊恐害怕,到最后的心平气和。
情绪起伏之大,连寒冷和疲累都忘了,一心就想回集训营把拓植的哑铃,黑部的红茶,斋藤的咖啡统统锁进抽屉里!
她原本很怀疑这是教练们给她的训练,现在她明白了,这分明是试胆大会啊口胡!
*
“哎呀,小家伙怨气很重呢。”斋藤眯着眼倚在沙发里,端着飘香四溢的咖啡边啜饮,边感叹道。
如果忽略他四肢摊开的舒服姿势,和满脸不怀好意的笑,旁人还真当他是真心实意在担心少女。
他对面的黑部正静静注视着监视屏。
U-17后门,眼里装有监控摄像头的两只电子狗,很明显吓了少女一跳,瞪大的狐狸眼里满是“想逃”,然后在发现眼前是只假狗后,倏然松了口气。
这些细微的神态全被放大在监视屏上。
黑部撑着头轻轻笑了声:“看来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喝不到苏泡的红茶了。”
“还有我的咖啡。”斋藤抱着杯子叹气。
“那你俩何必要逗她。”
拓植结束俯卧撑后从地上起身,拿着毛巾擦汗,对同事的“恶趣味”表示无奈。
“这不是怕万一那些国中生真有完不成基础菜单的,让她亲手淘汰心里会难受吗?”斋藤笑眯眯地说。
“让她跟着失败组去后山,一路上不能告诉他们实情就不难受了?”拓植拧开水瓶,抿了一口。
“但小家伙不是很好得自我调节过来了吗?”斋藤摊摊手,指着监视屏幕道,“看,活蹦乱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