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尽职尽责在碰到一位学生的时候,就从“敬业”变成了一种“修行”。
“……切原学弟,”苏唐冷静地指着一处,站在桌边问那个神情恍惚的海带头,“这题答案是什么?”
“切原学弟”猛地打了个哆嗦,仿佛终于从遥远的爪哇国游历回来了一样,目光游离地看了看身旁的“小老师”,再看看面前名为课堂小测的试卷,最终嗫喏着小声道。
“选……选C!”
话音未落,“切原学弟”就后悔了。
因为他非常明显地看到小老师她瞬间眼神呆滞,进而迸发出一种名为崩溃的亮光,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素白的指尖还点在试卷上,卷面微微的褶皱告诉他,小老师的手指正不由自主地往下用力。
他觉得她可能更想点在他头上。
切原赤也抓了抓已经被自己揉搓得不像话的海带头,使它除了变得更加乱糟糟以外,丝毫没有为自己抓出一点儿智商。
基于这一个星期的补习,就算他内心也极其烦躁,但切原赤也还是从善如流地开口道。
“对不起,苏学姐!”
苏唐深呼吸一口气,又深深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便放开指下被她戳出褶皱的填空题,转身回了讲台,徒留身后又开始抓头发咬笔盖的少年。
在完成今日教学后,苏唐让她补习小组的其他六位国中生先行离开。
整间教室转眼间便只剩下了两人。
切原赤也有些忐忑不安,这种不安有些复杂,起码以他的理解能力有些说不出来。
怕苏唐去给老师告状吗?真要是告了也没什么,但切原知道苏学姐不会,起码这一周里,学姐除了跟他班主任正常交流外,并没有说过他什么不好。
所以切原觉得,他其实是更怕网球部前辈们知道这件事吧,万一因为他不及格影响出赛,副部长……嗌!!!不能想不能想!!
苏唐站在窗边吹着风,放学后的立海大依旧很热闹,明德双修的学校看中成绩的同时也重视社团活动,从她这个角度望去,越过一片盛开的樱花树,就能看到各色纷杂的运动场。
田径队、排球场、足球场、羽毛球、游泳馆……还有身后这个双手抱头、烦躁揉发的少年最在意的网球场。
透亮的玻璃窗如镜子一般,反射出苏唐饶有兴致的神色,和切原的不安情绪。
也不知道这崽子想到了什么,突然就无声抓狂起来。
系统挠挠头:“苏苏你生气了吗?”
“我为什么生气?”
苏唐的目光好似一直看着窗户上的倒影,又好像在看窗外的春色,樱花瓣纷纷扬扬,四月的芳菲妩媚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