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应嘉和王子腾一个流放,一个问斩,太宗皇帝一时有些伤感,就想见见比之这二人更加出挑的史鼎。既然老保龄侯夫人病了,就招史鼎回京一趟吧,既是述职,也是尽孝。

这个消息都不用司徒卓传递,毕竟史鼎任职的地方在边境,又是一地总督,掌一地军机大事,招史鼎回京,自然是要在朝堂上商议的。

史鼎此次回京,是只是述职,然后继续回粤海任他的总督,还是粤海总督就此换人,史鼎的职位以后另行安排,这些都需要在朝会上商议。

若是战时,自然临阵换帅是大忌,别说老保龄侯夫人只是病了,就是真的有个什么,史鼎也只能以军国大事为重。但是现在不是非战时么,自然两个方案皆可,主要看双方拉锯的结果如何。

太宗皇帝这个人,经历过夺嫡,政治素养是有的,但是多疑的弱点也很明显。自从上回在大朝会上,关于海贸专营的事引得众朝臣露出真面目,太宗皇帝的疑心病就越发的重了。

粤海总督是个重要职位,在朝堂上讨论是否换人的问题,必是要引起一番争论,太宗皇帝便欲借此再观察一番众儿子和臣子的态度。

于是招史鼎回京后,粤海防务问题如何解决这件事就被放在在了朝会上讨论。

太子听到这个,还真暗戳戳的搓了一下手:诱人呐。不过一想到林如海和贾敬对自己千叮咛万嘱咐,别觊觎这个,依计行事,太子又恢复了常色。

以前太子觉得承恩公府是自己的外家,那承恩公府的那些姻亲手握兵权,相当于东宫手握兵权,太子并未觉得不妥。直到三年前铁网山围猎,查出自己的亲信侍卫竟要行刺皇上,陷自己于绝境,而被安排救驾的人正巧是自己九弟的亲信侍卫,太子才发现承恩公府虽然是自己的外家,但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外家。

从那以后,太子对兵权就执着了。当了二十多年储君的人,到头来发现母后过世之后对自己十分照拂的姨妈竟然一直在算计自己的储君之位,是一件多受打击的事。

而且就算碍于太宗皇帝的威严,自己能够顺利继位,但是只要兵权握在这位野心勃勃的姨妈手里,自己的皇位坐得安稳吗?太子只是想想就觉得遍体身寒,自然,这种对未来的恐惧变成了对兵权的过分渴望。

于是当京营节度使有可能出现空缺的时候,太子就有些过于急切了。还好林如海、贾敬各种分析劝慰,连黛玉和贾敏入宫,都跟林清分析了利弊,林清也劝过太子,太子终于忍住了没在京营节度使一职上出昏招,贾敬也如愿得了京营节度使一职。

现在太宗皇帝突然在朝上说要诏史鼎回京,各王公大臣也都吓了一跳。这件事太宗就没跟任何人商量过,后宫也没透出一点儿风声,文丞相也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