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神色倒是坦然,“也不是刻意算计的,无非是料到这次牡丹宴必然有机会,便顺水推船了,长康宫不必出面,轻易也不会有人疑心到他们头上。京城恨咱们家的人不知凡几,左右算计不成,也不过世将这件事归结于闺阁冲突罢了。若是算计成了,林家和范家做了姻亲,九皇子如虎添翼。”
贾敏冷笑道:“她们也太异想天开,真是什么人家都敢肖想咱们玉儿。幸好没叫她们得逞,只如此小人行径,到底让人气不过。”
林如海拍了拍贾敏的手道:“也没什么气不过的,九皇子名不正言不顺,却心比天高,有朝一日登高跌重,便什么气都消了。”
贾敏听了林如海的话,细想果然如此,才稍解气闷。
黛玉这个年纪,委实不用操心说亲的事,因此黛玉便将话锋一转,问林如海:“父亲,王子腾的案子进展得如何了?”
林如海道:“若说王子腾的案子,原是罪证确凿了,却在刑部卡着了,毫无进展。”
黛玉倒没觉得意外:“是因为王子腾落马之后的权利真空,尚未争夺完毕吧?”
就是一家一族,处理倚重的管事时,还得先想好要提拔什么人补缺呢,何况是处理王子腾这样大权在握的官员。现在定了京营节度使由贾敬代任,沿海一代,还有数不尽的海贸生意呢。
林如海瞧了一眼黛玉,轻轻点了点头。
贾敏则有些迫不及待的问:“谁这么大的野心,难道还想将沿海数省的海贸生意都吞了不成?我虽是妇道人家,也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这海贸生意虽然诱人,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染指的,不怕撑坏了。”
林如海和黛玉相视一笑,林如海安慰贾敏道:“吃不下的撑坏了,不就正好落在吃得下的人口袋里了?”
“财帛动人心,何况是海贸生意这样的惊天利润,只怕朝堂上明争暗斗得激烈吧?”贾敏问。
林如海笑道:“可不是么,王子腾的案子之所以卡着,便是卡在谁下江南办查抄王家的差事上头了了。” 林如海有心考校黛玉,便笑问:“玉儿可曾想到,怎么这次查抄王家的差事,会有那许多人争抢?”
贾敏笑道:“自来查抄达官贵人的差事都是肥差,王家把持沿海洋船货贸生意多年,更是家大业大。查抄他们家,就是略得一点儿好处,也是一大笔银子了。这差事有人抢原不奇怪,怎么老爷偏问玉儿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