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皇帝被他二人扰得心烦,就将案子推到了刑部,择日升堂审案。说真的,二万两黄金的案子虽然也算大案,但是到底是民事纠纷,原本应该是放到顺天府审的。也就贾赦到底是荣国公之后,又直接到太宗面前哭贾代善,说这笔钱是贾代善留的压箱底钱,便将案子丢给了刑部,以示对旧臣的重视。

刑部升堂后,王子腾自然要自辩一番。待得王子腾有理有据的说了,刑部于侍郎都要觉得贾赦无理取闹了,贾赦才道:“严格说来,那笔黄金也不是我父亲留下的。乃是祖父当年建荣国府的时候,藏在库房博物架的隔层里头。只口口相传给爵位继承人,所以,这笔钱是祖父留给父亲,父亲又留给我的。凡我贾家子孙,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动用这笔钱。且这笔钱的每一块金砖,都打有我贾家的标记。”

这种压箱底钱,许多大户人家都有,确然只告诉继承人。为的是遇到兵荒马乱,或是家道中落,用来东山再起的。因贾赦将此事闹到了御前,贾赦就没说什么家道败落的话,只说这钱是留给贾家历代继承人的,断不能在自己手上失落了,将来没脸见祖宗。

荣国府作为本朝国公府,若还说什么家道败落的话,那黎民百姓得穷苦到什么样?若是遇到挑刺的,还不得说你是在诅咒朝廷治国无方。

对簿公堂后,什么话是禁忌,贾敬和林如海都跟贾赦交代过,别看贾赦混不吝的,踩线的话还真没说。

王子腾听贾赦说每一块金砖底下都有标记,心下一惊。

王子腾能做京营节度使,自然是个胆大心细的人。这笔黄金是他撺掇王氏从贾家弄出来,又黄雀在后黑吃黑搞到手的。但他敢拉来户部,就是因为检查过这笔钱还真没有标记。

大户人家的金银锭,往往都会在底部打上记号,就像印章一样,但贾家这笔钱,王子腾反复查过是没有的。唯有金锭底部有一条细线,王子腾原以为是融造的时候,模具有问题。但这么一条线,也不能作为你荣国府的标记啊?

于是王子腾又道:“贾将军在胡说八道什么?我这笔钱乃是我王家之物,在融造的时候根本没打任何与王家有关的字样,只有金锭底部有一条细线。于大人不妨去些本官换到户部的金锭来瞧过。看是本官说的真,还是贾将军血口喷人。”

说完,王子腾又瞪着贾赦怒道:“贾赦,你血口喷人,污蔑本官在先;捏造证据,藐视公堂在后。今日还我清白后,我要你游街道歉,恢复我王家名誉!”

王子腾久在军中,平日已经是不怒自威,这一瞪,倒是瞪得贾赦有几分胆怯。但是王子腾如何反应,自己如何应对,各种情况林如海和贾敬都料到了,也都仔细教过自己。贾赦见直到现在,此事的发展皆在林如海和贾敬的预料之内,心中倒也有底,反瞪回去道:“王子腾,我们不妨等着看游街的是谁!”

论品级,贾赦和王子腾还在于侍郎之上,这两尊大佛于侍郎都不敢得罪啊,只得叫来衙役,将证据捧出来。做侍郎的,虑事自然是周全的,刚接到这个有些蹊跷的案子,于侍郎就派人去户部借了证据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