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青不可置否,偏头的时候却注意到贝尔摩德手上的伤口。

伤口细长,从手背处一直蔓延到手腕,周边残留着一些锈蚀的铁粉,应该是被生锈铁片划出来的伤口。

再来就是手腕上的那圈红痕,不算太明显,是被人用力抓住手腕才会造成的痕迹。

而且还是两个人,最显眼的红圈上面还重叠了一道相比较而言略浅的痕迹。

能同时造成这两种痕迹的情况并不多。

为了躲避赤井秀一的追查,贝尔摩德首选肯定是往灯坏了的大楼里躲,大概这时候又不巧碰见了路人,想解决对方的时候自己一时不注意也很有可能会从栏杆附近摔下去。

贝尔摩德活动的附近几乎都是一些废弃的房屋,那边的铁栏杆年久失修,里面更是不知道锈成什么样了,多半是承受不住一个正常人类的重量的。

“看来你遇到了两个大好人呢。”

黑泽青说这话倒也没有什么嘲讽的意思,就是单纯的陈述事实。毕竟碰到公路恶魔不仅不想着趁对方出事的时候赶快逃走,还反过来救他,不是大好人是什么?

而且说的简单,如果真要做,世界上也没几个人做得到。

黑泽青在孤儿院的时候就见惯了落井下石的事情,事实上在那个关头,就算对面推他一把或踩他一脚,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完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黑泽青的话乍听起来有点没头没尾,但在当事人听来就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不是因为很了解黑泽青,贝尔摩德几乎也要以为那个时候他就在现场,而不是单纯的只靠推断。

不过毕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贝尔摩德倒还算接受良好。比起黑泽青的一语道破,对贝尔摩德而言,还是工藤新一和毛利兰愿意救她这件事更让她感到在意。

贝尔摩德不会说什么类似:“我以前从来没想到世界上居然还会有这样的人”这种话,就像世界上有纯粹的坏人,与之相对自然也有纯粹的好人。

她知道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她只是不相信自己有一天也会遇到而已。

黑泽青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默默转开了目光。贝尔摩德的情绪和平时不太一样,这点他还是看得出来的,但他并不打算去管。

结果反而是贝尔摩德先开口了,“你不能理解吗?”

黑泽青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人类本来就是情绪动物,没什么不可理解的。”

贝尔摩德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望着黑泽青那双平静无波澜的眼睛,唇边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你会这么说,就是你完全不能理解的证明。”

但没等黑泽青作出回应,贝尔摩德就自己转开了话题,“说起来,那家伙算是和公路恶魔彻底耗上了。不早点解决的话,他迟早会查到我身上。”

“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黑泽青戴上黑色手套,开始慢条斯理地装弹夹,“赤井秀一既然决定要追查到底,那就给他个结果好了。比如说让公路恶魔彻底在他的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