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河口。”琴酒松了口,他冷笑一声,“要是计划出了错,朗姆也保不住他。”

由琴酒和蟹酒两位组织高层主导的清扫活动几乎是组织这一年最大型的任务。

不仅需要人员的调动与配合、武器的维护与供给、路线的选择与安排,更需要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大脑进行指挥。

一双无形的手牵引着无数的细线,手指勾连间整个东京皆被玩弄于股掌之中。

在琴酒不知道的地方,一道道命令被有条不紊地发出、执行,保时捷356A畅行无阻,琴酒这一路甚至没有遇到过一个红灯。

全城的车辆、行人都在为他让路——不,是苍天之上的那只手拂去了全部阻碍。

停车、接头、组装、开枪。

琴酒机械地重复这一过程,从城市的此端到彼端,从一个尽头赶往另一个尽头。

无需在意收尾与警方的追踪,黑衣组织的每位成员皆是庞大机器中严丝合缝的螺丝钉,流水线似迅速运转。

身为机器中的一环,琴酒被剥夺了思考的权力。

他不需要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他只需要去做。

听从耳机中恶魔的声音,一次次扣动扳机。

“好孩子,很出色。”依然是漫不经心的声线,格斗游戏的打击声被换成了连看看的小动物音效。

主宰这一切、如神明的那个人,他的注意力甚至没有更多地分给满城腥风血雨,似乎只把这当作一场无趣的游戏。

太宰治咬着指甲,和零零一起搜寻下一对可以被消除的动物图案。他伸手摸了摸提供实时地图的大功臣头顶的呆毛,为这场惊动公安、FBI和CIA却让他们无从下手的行动做了结尾语:“辛苦了,去休息吧。”

随着最后一句话,体力耗尽的琴酒靠在保时捷后座,陷入沉眠。

“……我仍然记得那天,”琴酒看着指尖猩红的烟头,火星烧得他指尖灼痛,“行动的开始到结尾,顺利如水到渠成,没有半丝生涩。”

“从伏特加踩下油门的那一刻起,每一秒的细节都在他算计之中。不需要思考原因,不需要思考退路,只要执行他的命令。仿佛把生命连同灵魂交给另一个人,被全然掌控,看透得彻彻底底。”

“更可怕的是,回过神的我既抗拒失去控制的感觉,又战栗于如有神助的舒顺。”琴酒碾灭烟头,“我明白朗姆沦陷的理由,因为我也一样。”

“贝尔摩德。”琴酒叫她的名字,“太宰治,不,太宰先生,他一念之间,能将组织引领新的时代,也能让我们永坠炼狱。”

“虽然还没有实际的名义,但他是组织新的掌控者,母庸置疑。”

挂断琴酒的电话,贝尔摩德拿着太宰治的资料,眼睛里写满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