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蜚语如同锣鼓喧天,非要让人振聋发聩。
这世界上的事,总是矛盾得让人奇怪。他王遗风纵横江湖十余载,直至今日也从未在乎过那些流言蜚语,有什么事,想到了便去做,有什么书,喜欢了便往下读,谁也奈何不得他。无论当年长安分道扬镳,还是后来自贡怒发冲冠,皆出于本心所向,便是重来一遍,他也不会更改了当日抉择,更不会后悔自己的作为,何况他觉得,纵然世上千万人指责于他,子霁总是懂他的。
是了,在王叔夜的心里,谁都可以不懂他,但叶子霁不可以。
她一定是懂他的,而且也知晓他的苦衷,他的选择,他的抱负,他的心性,如此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相伴数年,乃至于之后再通讯数年,叶子霁也确确实实做到了这一点,即便身处天南海北,无论寒暑,王遗风总能收到一封带着忍冬花冷香气息的信笺,字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接到信的他或者身处销金帐前,或者立于莽原之中,都会停下来寻得纸笔,用寥寥数语回信,彼时那送信的鸽子总是歪着头看他回信,十分通灵的一双黑豆般的眼睛里面透着和她相似的亲昵,他还记得,那鸽子被起名废的她叫做“咕咕”。
摆脱了家族的白衣公子那个时候有足够的时间和足够的任性泛舟南北看尽天下事,乃至于记不得问问比自己还小的她每日里都在忙碌些什么。以子霁的智谋与结交的人脉,即便做些大事也不会出什么岔子的,他这样理所当然地想着,也理所当然地认为等有朝一日他倦了这游离的日子,她也做完“大事”,便能等着他回去。
回去做什么?那个时候白衣公子并没有想过。
可等他听说她不在了,才知道想什么都来不及了。
拉回恍惚的思绪,王遗风将手拢进宽广的素白广袖中,独自迈步走向藏剑山庄的大门口:
“在下王遗风,前来拜见贵山庄叶大小姐,烦予通报。”
自卿别后,无人再问我何时添衣以御寒凉。
而今你回以我的,一种是痛而失言,另一种是淡而忘语;
你早已释然了无我的流年,我却还在失你的时光里怀念。
作者有话要说:
毛毛与莫雨前面的剧情终于解释完了,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