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汐音瞧他能有这个心,实在是稀奇。
身上清爽了,也没有任何不适,她就开始犯困,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陷入梦乡。
萧楚睿凝着妻子柔软的睡颜,听着她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怎么也睡不着。
他的情绪在事后亢奋和些许困惑中游走,静默片刻后,翻了个身,将脸埋进她的呼吸中。
……
远离皇宫的坊市热闹会持续一整夜,穿过两条热闹繁华的大街,牌匾上书济明侯府,门前挂着两盏红灯笼,不同于其他地方的热闹,这个地方显得一片死气沉沉。
夜半丑时,府中不见任何人,窗外辰光轻微,燃着一盏小烛的闺房中,裴苏吟浑浑噩噩靠在床头坐着。
今夜风大,门被吹开,裴苏吟整个人憔悴许多,不负之前才女盛名,绾得敷衍的发被寒风吹过,激起她一身战栗。
她下床去关门,没走几步,就听见了门被关上掩实的声音。
以为是丫鬟进了屋,裴苏吟一张毫无生气的脸上没有多余表情,她转过身,轻道了一声:“珠珠,什么事情。”
珠珠没有回应她,脚步声越来越近,裴苏吟目露疑惑,心生警惕。
自济明侯府落魄,府中散去大半奴仆,老夫人缠绵病榻,时日不多。吴氏终日以泪洗面,自觉愧对夫君,好好一个家,成了现在这样,她无颜面对,拖着病腿,在前些天一头跳了湖。裴苏吟那天刚与济明侯大闹一番,气吁吁夺门而出,湖边围了好多人,她过去一看,就瞧见亲妈表演的水上漂。
吴氏跳湖自尽,裴苏吟当场吓傻落泪,此后神经就变得有些神经兮兮,浑浑噩噩,连济明侯打骂都不还手了。
昔日高高在上的京都才女一朝落魄,自会让人生出歹意,别说府里仅剩的奴仆,连外面的登徒子都会翻墙进来羞辱她。
济明侯府翻不了身了,里面人的喜怒哀乐,又有那么重要吗。
这回进来的不是男人,是一身月白衣裳的姑娘,她的脸上毫无表情,却丝毫不影响那张美得干净纯粹的脸。
裴苏吟被吓了一跳,同时又看着那张未施粉黛,唇红齿白的玉颜,有些眼熟。
“……你是谁?”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一开口,干净治愈,不辨男女,“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
裴死吟眼睛一睁,被汹涌而来的寒冷气息所摄。
她的眼神睨过来,波澜无惊。
裴苏吟被她吓到,她每走一步,她就不禁跟着后退一步,嘴里喊人的话还未念出来,就被来人风一阵的掐住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