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瑜端详着这个满身贵气, 又端着一副菩萨般和善眉目的女人, 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杜夫人面露悲色,缓缓垂下目光,哀伤的道:“实不相瞒, 张姨娘在回乡的路上遇上了劫匪,便在途中遇害了。王爷尚在外巡军,我怕他得了消息会难过,便做主先将事情瞒了。至于这屋内的东西,张姨娘既已不在了,我便让管家将东西先收了起来,对不住,让你误会了。”
钟瑜顿时苍白了面色,惊惶的瞪着双眼,声音中都带着颤音,道:“你说……她死了?不可能,张娇娇根本就不曾回乡,又怎会在途中遇害?”
杜夫人闻言面色微变,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口吻中带了些惋惜,道:“唉,我知你与她向来交好,如今不肯相信也是自然。只是……她确实已然在回乡途中遇害了。”
钟瑜强自冷静了下,思索片刻,随即满面鄙夷的看向了杜夫人,冷声道:“你有所不知,张娇娇谎称回乡探病是假,实则前往军营是真。当日,我在军营中是见到了她的,她既没有回乡,你说她于途中遇害定然是你编造的了。杜夫人,莫不是你嫉恨娇娇得宠,才下了毒手暗害于她!”
杜夫人见她情绪激动,却并未跟着恼怒,声线依旧是缓慢而温和:“钟小姐,你于军营中是否见到了她我并不清楚。不过你说我害她,我倒是不能担了这个罪名的。”
叹了一声,杜夫人继续道:“有些话,说出来不甚好听。不过你既是怀疑我,我也只能坦诚告之。钟小姐,张姨娘不过是王爷一时看上的玩物罢了,腻了便会厌弃了,只要王爷高兴,宠她一时又有何妨。
她既不会威胁到我的地位,我为何要去害她的性命,不仅脏了自己的手,还惹得在兴头上的王爷不快?”
钟瑜呼吸起伏着,一时无言以对。
杜夫人见钟瑜不语,朝着一边的问桃道:“扶钟小姐回房吧。”
钟瑜整个人都昏沉着,脑中乱成了一团。
张娇娇死了,可她为什么会死,又是怎么死的呢?
杜夫人能在府中多年地位不倒,想来是个厉害的人物,仔细想来,她倒也确实没必要去和张娇娇这样一个耿直又没心机的艳妾去计较。
那会是谁呢?
钟瑜浑浑噩噩的回了房,脑中不断闪过那一日的情形。
张娇娇明艳着一张面容,脸上还带着些小小的得意,骄傲的和她讲述着自己的小计划,还有那一篮子的糕点,染着红色指甲的手指似葱一般莹白,翘成了好看的姿态,将那一块块带着清甜香气的糕点塞给了自己。
明明那时,她还满腹的自信,觉得王爷会将她留下,带着她一同去三州巡军。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钟瑜愣愣的坐了一个下午,也没能想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究竟是谁会害这样的一个毫无杀伤力的弱女子。
傍晚时分,付久珩回来了。
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被王爷先行派回来的无澜和韩玄彰。三人面色皆是凝重,进了府里,付久珩没如往常一般先回院中看望钟瑜,而是寻了个下人去知会一声,便带着二人往书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