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朴连忙躬身答道:“蒙殿下照拂,已经九年了。当年要不是殿下开恩,老奴早就被发配道掖庭宫去舔屎盆子了。殿下但有驱使,小人舍命报恩!”
李元吉满意的点头:“你是个知恩图报的,将来本王一定不会亏待了你。这些年,我们在宫中,一共笼住了多少人?”
臧朴听到这话,料定李元吉要有大动,激动的说道:“禀殿下,这几年殿下广结人心,我们这些没根的,再算上那些被发配幽宫的侍卫,加一起将近有五百人。”
“五百人……够了。”
李元吉一把将玉佩攥在手心。刘树德早就对他通报了李世民的计划,差的只是时机未定。眼下这个口信,已经让他断定,今夜就是自己收网的时刻。
“去告诉宫中的兄弟们,如果想当一辈子奴才的奴才,今夜尽管去睡觉,天塌下来也跟他们无关。想当人上人,今夜听我李元吉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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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的火势被扑灭了,留下一地废墟。
太子望着眼前的场景,不住哀叹。他倒不是可惜那些雕梁画栋,而是可惜那些贮藏多年的文书底档。里面记载了天下州郡的钱粮、户籍、地理、民生,很多甚至是前隋留下的珍贵孤本,更是朝廷制定政策的重要依据,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再次收集。
他精疲力尽的回到寝宫。赵弘智的尸体已经被搬到一旁,内侍们忙着刷洗着石阶上残留的血渍。
歘歘歘……
毛刷一下下打磨着石阶,也打磨着太子有些悲凉的心境。
为什么堂堂太子,一时间竟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
老王珪被发配蜀地,魏征被问罪扣押,徐师谟被杀,而那个一直为祸东宫的内奸,竟然是自己一直信任有加的詹事主簿赵弘智!
当年正是这个赵弘智,在显得殿内死死抱住他的腰身,力劝他不论发生什么,千万不能反叛,只有求得老皇帝宽恕,才能逃过一劫。也正是因为这一次相处,让太子相信赵弘智是真正忠于自己的人,可是到底因为什么,让这个曾经的忠臣,在两年时间里走到了反叛的地步?
是他李建成无德吗?
太子失望的仰天长叹,他这一生,知权不弄权。当年父亲要封二弟为三公之上的天策上将,朝中无数人反对,暗中劝他以权谋之术废之,可是太子只回以一句话:
“世民有功于社稷,如何封赏都不过分。”
后来,齐王元吉和谋臣魏征都曾劝说他,派刺客暗杀秦王,而太子再次义正辞严的拒绝了他们。
“本宫与世民是血浓于水的手足,更要给天下人作兄友弟恭的表率。”
是自己无能吗?
虽然李世民在外征讨平叛功勋卓著,可是自己在后方协调粮草,疏通漕运,举贤任能,肃清吏治,让这个初生的帝国不到几年便站稳了脚跟,他自诩不是个昏庸之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