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药丸就这样卡在率更丞的喉头,上不能上,下不能下,阻断着他的呼救,更阻断了他的呼吸。
围观太白经天的奴仆很快被长林军遣散,太子和魏征等人回到了承恩殿正殿,坐回到各自的的桌案前。
今天本是太子宴请东宫属臣的日子。
每个人的桌前都摆着简朴的菜肴。太子宽仁,知道河北诸州正在闹饥荒,已经十几天没有吃过细粮和肉了。
侍女捧着慢慢一大盆黍米粥来到餐桌前,为太子和一干近臣舀盛入碗。第一碗端到太子面前的粥,黄橙橙的,上面还冒着热气。
也许是品级太低的缘故,王晊并没有列席。他眼睁睁看着李建成用木勺挖出一小口粥,即将送入口中。
如鲠在喉的率更丞脚下突然发力,冲出偏殿的珠帘,在席上众人的惊愕目光中冲到了太子身边,一把夺过了木勺,将那匙粥米一口咽下。
他太难受了,难受到已经顾不上君臣礼仪,顾不上太子的身份。
粥水入喉,那卡住他命脉的药丸终于被送下。尽管这会加速毒药的发作,但是王晊终于享受到了最后的舒适。
他长叹了一口气。
“王晊!你这是犯上!”
恍惚间,魏征的呵斥冲入耳膜。但是他已经不在意了。毒药在肠胃中迅速分解,发酵,紧接着是从腹部道舌尖的一阵酥麻与苦涩,最后的最后,是一丝甘甜。
那一丝甜,是血的味道。
“书臣!书臣!快传太医!传太医!”
王晊眼中最后的画面,是太子李建成焦急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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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率丞?王率丞!”
徐师谟摇晃着王晊的肩膀,将他拉出了回忆。
而回到现实的王晊,隐喻仍能感到强烈心跳的余震,还有喉头的哽塞。
他回望来路,不过只是过了一瞬。
“吓死我了,还以为有人给你施了蛊呢!”徐师谟满口酒气的笑道:“别看今天老徐要立功,可是这主心骨可是你王书臣。这个时候,就是魏玄成来,没有你也得抓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