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看到纸条的一刻,表情顿时严肃起来。
王晊听不清两人说了什么,只能从太子渐渐皱起的眉头中解读出事情的严重性。
肯定出了大事。白衣男子说完,太子一把将毛笔拍在笔架上。只见他向门外招呼,一个小内侍在门口点头允诺,转身便走。片刻后,又有几个男人闻讯赶来,显然他们是应了太子召集而来商议大事的。
只见那白衣男子将宫门关上,转身将纸条交给众人传阅,然后当着太子的面,亲手将之焚毁。
显德殿的空气瞬间紧张起来。王晊看不清众人的脸,但是他能从众人举手投足间感受到他们和太子相同的焦虑。
很快,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先开了口。但是他的建议太子并不满意。其他人也纷纷开口,而且越说越急,似乎渐渐衍生出水火不容的两种意见。
其中一方一把抓住太子的衣袖,急着就往外拉。另一方则一把抱住太子的腰腿,似乎极力要将太子留在显德殿中。
而处在暴风眼中心的太子,就这样被手下的谋臣们撕扯着,分裂着,既不敢前进,又不甘止步。
正在犹豫间,刚刚的内侍进门禀报,所有人突然松了手,齐齐望向殿门外。
不等王晊弄清细节,另一个身穿黑袍的内侍闯进了殿门,他手中的黄绢卷抽映出灿灿日光,与殿内压抑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展开的黄娟上,王晊清晰的看到了“圣喻”二字,那是来自大唐开国皇帝的圣旨。
在父亲的圣旨面前,即便富贵如李建成,也不得不起身离席,在一介阉人的面前跪了下去。
王晊扫视众人,果然所有人在见到明晃晃圣旨的一刻,无不惊慌跪地,唯有……
唯有刚刚那个报信的白衣人,趁着太子和众人下跪一刻,从太子的书桌上偷偷摘去了一件极为细小的物件。
他偷走了太子印玺!
他就是东宫的奸细!!
王晊大声喊出了“奸细”二字,可是他和众人间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板,现场的声音他听不到,他的声音太子更不知晓。
圣旨并不长,但是足以令在场每个人的脸上瞬间结出冰霜。太子起身接过圣旨,然后和那个老内侍随口攀谈着,亲自将其送出殿门外。
其他人跟在太子身后,没人注意到,那个躲在角落里的白衣男子,竟悄悄的从画中掏出另一张衣带宽的信纸,在上面草草扣下了太子印,然后不动声色的将印玺放回原位。
狭窄的信纸上字迹微如蚕豆,可是即便如此,王晊依然能一眼认出上面的内容。
【文干反,保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