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脸上闪过一阵失望之色:“所以你就挑了二弟身边最能打的尉迟敬德来硬的?你是猪脑子啊!别说你的人杀不了他,就是薛万彻和冯立上阵,也不是那尉迟敬德的对手!再者说,这是胜败的问题吗?”
“那是什么问题?”李元吉讪讪答道。
“尉迟敬德真有个三长两短,父皇第一个怀疑我,其次才会怀疑你!父皇年纪大了,眼下最在乎的事,就是如何维持朝局稳定,还能保全我们兄弟。你倒好,生怕人家拿不到把柄,自己往上送!”
李建成体虚气短,说到这里不禁捂住了胸腹,俨然是腹痛的旧疾发作,李元吉急忙上前安抚,却被兄长一把推开。
“有时候我真看不懂,你到底是在帮忙,还是在添乱。”
李元吉一脸委屈道:“大哥,我自幼跟着你,你还不懂我吗?那年父皇和二哥在晋阳起兵,留下我们一家老小在河东,要不是你力挽狂澜,带着我们冲出前隋的包围,眼下还有我李元吉吗!”
听到弟弟如此辩白,李建成的怒气也降了三分,他喘匀了气,接着道:“别怪大哥着急。杨文干的事情才过去几年,忘了?!王珪还在蜀地受苦呢。你信不信,只要尉迟恭一死,父皇为了平衡,马上就会让薛万彻他们这些东宫将领,还有我那两千长林军给那莽夫陪葬。世民断一指,咱么可是要断一臂啊!”
李元吉如梦方醒,诚恳的保住了李建成道:“是弟弟糊涂了,险些酿成大错。”
李建成接着说道:“愿言思子,不瑕有害。这句诗你还记得吗?”
李元吉点头:“记得,这是当年父亲教我们开蒙的诗。”
“元吉,大哥知道,世民有野心,而你看也不过世民风光,可是眼下突厥在北边虎视眈眈,山东诸地民变频仍,这个时候,只要世民不逾矩,我们就不能不顾手足情分。前隋二世而亡,根子就在杨勇、杨广兄弟不睦。”
李元吉点头,可是仍有些不忿的说道:“可是李世民他不是大哥这样的仁厚君子,我就不信,没有他这个天策上将当内应,颉利如何穿插于州府之中……”
李建成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说道:“你说的我不是没想过。所以这次出兵驱逐胡虏,我向父皇推荐你出任扫北行军元帅,南阳郡公李靖为你的副手,屈突通、柴绍为随军长史、司马。父皇不仅同意了,还索性罢了世民的陕东道大行台尚书令和陇西道行台尚书令二职,都交由你节制。敕书已草拟,落款就是你派出刺客的五月廿六。”
李元吉刚刚还受到兄长一顿斥责,眼下又受到兄长举荐,陡然成了天下军权最盛的兵马大元帅,一时百感交集,情绪激动,竟然落下泪来。
“兄长如此信任,元吉肝脑涂地不能报答!”
“什么话,那是父皇恩泽。还有,裴相已经劝说父皇同意,让你出征时带上世民天策府的部将,一来这些人多少有些才能,行军布阵能帮你一把,二来打散天策府,没了武将就没了兵权,不管天策上将的封号废黜与否,都无关紧要了……元吉?元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