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弘智听着李建成的话,面露忧虑道:“殿下,道理如此,只怕秦王不会坐以待毙。臣下听闻圣上有意让秦王经营东都,倘若如此,那无异于放虎归山。那时秦王只要扼住潼、函两关,则关东诸州与长安首尾不能往来,天下可就又要大乱啊。”
“是啊,裴相日前透过话,父皇是有此意,只是尚未决断,还在征求裴相和封德彝等人的意见。”
太子说着,和魏征眼神一对,似是有了主意,转头对赵弘智道:“士明,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去草拟一封奏疏,就说两都官道残破,请旨意封关修路。想必拖住父皇,此议应当不了了之。”
赵弘智领命,起身要去扶王晊,却被微言轻轻挡住。他是何等聪明之人,立刻就明白太子是有话要单独和王晊说,便悄悄退了出去。
书房里少了一个人,王晊却觉得仿佛变换了一个季节。
空气冷的吓人。
“书臣,既然你身子已无大碍,此间有件急事,只能托付你去办。”
太子的语气与刚刚大谈天道公允的样子判若两人。
“殿下所命,王晊无有不从。”
太子低头饮茶,没有看王晊,目光盯着碗底,幽幽说道:
“东宫内,有秦王府的细作,你中毒一事定亦与这事有关。半个月内,为本宫找出此人。”
秦王府细作,那不就是我吗?!!!!王晊突然惊出一身冷汗,猛然,魏征的手一把按住他肩头。
“别慌,这有证据。”
王晊低头,只见魏征递来一枚铜制符契,符契的外形是一条被从脊背处一刀劈成两半的鲤鱼。
铜符的尾部,系着一张写有朱字的细绢,王晊仔细辨认,随口念出上面的六个字。
“文干反,保东宫。”
而宫字的右下角,盖着太子李建成的金印。
“这是太子殿下唆使杨文干谋反的手谕。”
夕阳散尽,魏征的脸和太子书房一同坠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