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是陆逊,他选择了一种前无古人的战法,他以长安为诱饵,这是一张谁也不曾撒过的大网,就连太祖武皇帝都不曾有如此气魄。非常之时,也就难免要用非常之法了。
“好,我去召回夏侯楙,长安的戍卫就仰仗老师了。”
说罢,他将随身的将印交到徐庶手中,转身下了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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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夏侯楙迟迟没有回来。
褒斜道远在郿县以西,就是千里马也不可能在须臾间往返,更何况夏侯楙要亲历战火,将王双的大军拉出山路。
徐庶仍立在城头,倒并非是他已经年年迈的迈不开腿,他只是想纵览城池全貌,将任何风吹草动尽收眼底。
长安城下未见蜀军一兵一卒,可是来来回回,他仿佛已经和诸葛亮过了十几招。
故布疑阵,是当年老师交给他们的招法,讲究的是在面对强大敌人时以此不断拉扯对方的精力,从而逼对方露出破绽,从而一招制胜。
他在等,他在等我犯错。战争到了这里,才刚刚开始。
徐庶沉吟着,身后又想起熟悉的脚步声。
“报!请将令,时辰已到,长安落不落城?”
落城,就意味着今夜长安将会成为一栋铁桶,连出城的夏侯楙都会被隔绝在外。
按照道理,主将未归,代守城池的副将决不能落城,否则难免会被说是阴谋借机谋害主将。
但是徐庶没有这样的顾虑,夏侯楙是他的学生,更是他最大的一颗棋子。前线的将士们在战斗,站在城头的徐庶也在鏖战,他在和诸葛亮的鬼谋博弈,他在和自己的困意、疏忽、疲惫抗争。
“落城。”徐庶下达了军令,而身后的守将却迟迟没有行动。
“徐公,都督不在,落城这样的大事,能否给个将令?”
长安城中不是人人都有徐庶这样的底气的。他作为都督的老师可以下令,可是像岑晖这样的小卒要想着以后一旦都督以此事责难,要拿他们出气,总需要一个护身符明哲保身。
徐庶理解下面人的不易。他拿出将军印,将一纸军令交给岑晖。
“去吧,速速落城。”老智囊太累了。他揉了揉眼睛,身后城门守将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百里外,夏侯楙终于抢在两军接触前将王双带出了褒斜道。
“王双啊王双,你险些坏我大计!”夏侯楙埋怨着,却见远处长安方向尘土飞扬。
“都督!末将救护来迟,还请恕罪!”程武、夏侯霸翻身下马,跪倒在夏侯楙面前。
“谁让你们来的!你们不是应该在蓝田设伏吗!”夏侯楙怒目圆瞪。
“是……将军的将令啊!”程武起身,将军令呈上。夏侯楙接过,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两行小字:
“长安闭城,全军速去郿县营救夏侯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