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只见过那张老兵的脸孔,对此刻陌生商人的凝视,没有丝毫在意。
“诶诶!看什么看!冻住了吗!”门房在林默僵直的眼前晃了晃手。
林默一时有些混乱,王双手下的出现,让他意外,但同时表明,既然与商人有染的王双与朱赞如此熟络,即便在其他人避而不及的时候仍保持联系,那么朱赞就一定与缉私脱不了干系。
这让林默更加确信,高大府门内包裹的,正是能左右子午谷奇谋的“白帝”。
他不愿再耽搁,所幸将手中的金丝楠木匣交到门房手中。
“此物是天下珍宝,朱将军曾苦苦求之,还请老哥将此物带到朱将军面前,他看到自然会召小人入府。”
门房接过木匣,仔细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卷竹简。
“西都赋?”门房皱眉,又仔细打量了林默一番。“你们几个看着他。”说完,便捧着木匣转身进府。
有人说过,长寿的秘诀就是永远活在等待中,那样每一秒都能让人觉得仿佛过了一生。
林默眼下就是如此,寒风呼啸拍击着他的身体,可是他双手在袖中却攥出了重重的汗。
这个时代没有手表,林默就靠数着门前经过的马车派遣焦虑。直到第二十三量马车驶过,他才重新见到了门房的身影。
门房手中仍旧拿着木匣,他的心已经凉了一半。
“将军说,他是素爱刀枪的粗人,不懂孔夫子的招法,这些舞文弄墨之物还是拿去请洛阳来的诸位年轻将军赏玩吧。”
难道是龚正的死讯传到了长安,“白帝”变卦了?
林默的世界仿佛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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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华马车在长安街头慢慢行进着,林默漠然的躺在里面,思考复盘整个计划。
化妆成商人进贡《西都赋》本是他极为自信的主意,即便被人抓住,也能有所退路。而书简上他虽然没有标注暗语,却将写着暗语的木条偷偷调换了顺序,知情的“白帝”定会发现端倪,与他相见。
难道自己想错了?朱赞根本不是白帝?林默摇摇头,将这种想法甩出脑海。白帝是有权力打开长安城门之人,定然不会轻易甘当西蜀内应。就好比是当年在荆州背刺关于的糜方傅士仁之流,也是坐到了太守高位才能一击致命。而眼下除了被新贵们紧紧相逼的朱赞,谁还能、还愿成为“白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