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草木灰的味道,一般刷在砖墙外面……你昨晚不是去的妓院?”
好机敏的少年。林默连忙岔开话题:“过两年你自己去就知道了。这样吧,既然你性子急切,那就教你个入门手法吧。”
邹义转怒为喜,连声说好。林默命他去找店小二要来一个圆形锅盖,钉在墙上,然后撅下邹义一颗箭镞,指着圆心道:
“出手剑诀窍在手腕,你用这箭镞练,何事能准确扎中圆心,便能换剑。”
少年拉弓射箭自认为百步穿杨,本以为能得心应手,没想到一连几个镖都拖把,而且手腕也逐渐发酸。
“练功是个苦差事。”林默想要打发走少年,补一补一夜的困倦。
可是少年似乎没有走的意思。
“哎,瘸子,你在长安到底有什么正事啊,打进了郿县就没见你晚上正经睡过几次客栈。可是你回来吧,身上有没有脂粉味。”
“你闻过脂粉味?”林默幽幽问道。
“那怎么没闻过?”邹义倔强道。“最起码闻过我娘的吧!你还没说你到底鬼鬼祟祟的做何事呢!”
“杀人。”林默回答道。
少年没有恐惧,反倒来了兴致:“杀谁?当官的吗?还是仇家?”
“当官的仇家。”林默回答,转而望向少年的眼睛问道:“如果有一天,我要你帮我杀人,你敢吗?”
邹义拍着胸脯:“我只要学会了剑法,就是你老哥的弟子,师父有命,哪敢不从!”
“嗯,师徒倒不必。我们是经过患难的交情,你这孩子我信得过。”林默说着自顾自闭上了眼睛,安心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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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林默坐在龚正旧宅的角落里,凭借月光艰难辨认着公文上的汉隶。
这次他从黄昏时便潜入,一直看到深夜。
龚正级别不高,参与的调查主要聚焦在像守雍门的岑校尉这样的低级将领上。被调查者要不就已被处置,要不就根本构不成罪责,最多受到训斥。简单而言,帝国根本不愿花费精力去“拍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