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闹得最凶的是程武、张缉、李丰,整日想着断我们的财路,江湖上称他们是三贵。”
这些名字林默有些耳闻。程武是魏武帝从龙之臣程昱之子,张缉之父张既是镇守雍凉二十余年的封疆大吏,李丰之父李义曾官至卫尉。
虽然和夏侯楙的出身没法比,但都是权二代+富二代,担得起一个“贵”字。
林默追问:“夏侯楙呢?是不是他支持三贵?”
少年摇头:“我倒是希望他能出面。这位姨夫倒是和那三位不一样,人家不用建功立业,来了就是玩,听说安息将军府天天晚上都是歌舞酒会,白天姨夫将军就带着人一家家的逛青楼。你看看,人家把老婆丢在洛阳,自己在这边夜夜做新郎,没准还能给皇帝生个小堂弟呢。”
“我发现你嘴还挺碎。”林默沉思道。“也未必就是夏侯楙纨绔,走私历来官商勾结,三贵查私势必牵扯一批干将。眼下边境紧张,他要考虑军心。”
少年猛地拍林默肩膀。“你可是说到点子上了。上次喝酒时陈赖子也这么说。他是个老书生,回来带你认识认识。”
邹义说着冲食指哈了哈气,在满是污泥的车辕上画了两个相交的圈。
“听说现在他们打的就是这个。本来这些少爷连弓都拉不开,可是来了就是将军。那些凭军功的地方将军们自然不服。再者,边将嘛,哪个能靠朝廷的军粮养兵?这私商跑商总有一两成得孝敬这些人。所以这查来查去,听说已经有好几个将军被抓了呢。”
“这也是陈赖子说的?”说到这里,已经设计敌营情报了,林默倍加留心,既要收纳信息,也要辨别真伪。
“我亲眼得见啊。一个将军被三贵的亲兵活活从马上拽下来,两拨人差点打起来。”
合情合理,腐败是大帝国的通病。如果不是诸葛亮严法治蜀,恐怕如今沔阳大营中也会发生一样的故事。
二人正说着,马车渐渐停住。
“就地休息,晨起赶路。”
雷布的仆从尖着嗓子冲后面冗长的车队喊道。邹义第一个跳下车,抢着去占最近的山洞避风,这又引来一阵骂声。
“瘸子!快来!”邹义仍是无礼,但是林默已经不想跟他计较。
在其他仇视的目光下,林默坡着脚走进了邹义的抢占的小洞。
“这帮笨蛋,真以为走夜路东家会给帐篷?”少年报来一捆干草铺好,这就是今夜的被褥。
除了守夜人打着哈欠硬挺着,其他人很快入睡,只有林默望着长安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