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安在脑子里,不然这现场的情况没法解释。”乱步没给警察们反驳的机会,就否定掉他们心中‘可能是安置在后脑勺或者离大脑近的地方’的猜测。

破碎的头骨也散落在现场,从表外炸开和内部炸开造成的结果是不同的,这种稍微做个实验就清楚了。况且也没有发现类似可以移入炸/弹的头饰品一类的东西。

“您直接说结论吧。”箕浦警官深深叹了口气,放弃式的道。

“也不怪你们,这件案子的作案手法不难。中井先生和他孩子的死因就算是新手警察也能轻易看穿,毕竟中井太太的指甲里还残留着毒/性物质,从现场勘查的情况来看,下毒的人就是她。而中井太太会死,理由无非就是自杀那一套,可为什么会是这种死法?”

乱步摘下眼镜,眯着眼睛道:“简单一点的结案,凶手杀死了丈夫孩子畏罪自杀。若要追其根源的话,你们得喊专业的来。”

“……专业是指?”

“国木田,打电话给异能特务科。这是一起咒灵杀人案件。咒灵不知道什么时候控制住了中井太太的大脑,又在杀人之后将附身者杀了自己逃脱,而且这显然只是对方的一个警告,若是不能及时阻止的话,受害者不止这一例。”

回程路上,乱步单手撑着下巴目视窗外掠过的风景,假装没见到后视镜里映射出来的国木田欲言又止的神情。

国木田其实在乱步来之前就先戴上了可视咒灵眼镜,然而他有个困惑。“乱步先生,不是说咒灵犯案后现场会遗留残秽吗?我用上眼镜都没看出来。”

见乱步没有回答的意思,星野泉解释道:“那只咒灵应该是潜伏在中井太太的大脑里。大脑应该是早就被移植了,现场留下的脑组织是死去多时被冰冻已久的,新鲜和冷冻过的爆裂的轨迹和溅射的范围是不一样的。”

星野泉也没解释他为什么这么懂,只是道:“残秽还是有的,你们应该忽略了吧,现场还留下了几截线头,上面就有残秽,量太少了除非凑得很近,仔细去看,否则很难发现。”

“太恶心了。也太没品了。”乱步幽幽的道,“就像是爆浆的虫子黏在上面一样……阿泉,你事先可没说过能看清到这种程度!”

乱步大人可是秉着强大的毅力才站在那里的!只怪他的眼睛太好了,看得清清楚楚!才更加恶心!

差点就要忍不住吐了!

“先是取出大脑,把自己装进去,该不会连缝线都是自己缝的吧。死人的身体也能够控制吗?而且伪装得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没发现……这种咒灵到底有多少?”

利用人的身体做掩饰自己存在的壳子,根本就防不胜防。乱步推断出,即便是戴着眼镜的人,除非将对方的大脑剖开,否则都难以发现咒灵的存在。

有一种自己的安全区被入侵的不适感。

“可恶,这下子要被嘲笑了!唯独不想被那个家伙嘲笑!”乱步突然爆发的怒吼出声。

“那个家伙?”星野泉很是好奇。

“那家伙!特务科的侦探!如果继续留下来的话,一定会和那个讨厌的混蛋碰面的!”

乱步气呼呼的说道,“那么恶心的元凶让那小子去解决就好了!”

他已经能想象出来若是自己当时留在现场会遭遇到什么。那阴险的小子一定会耍滑头,用尽各种手段把这个案件推到他身上,他自己不想面对那么恶心的咒灵,乱步大人更不想!

决定了,等结果出来就要用这件事去嘲笑他!“活该,就让他捡名侦探嫌弃的案件吧!”这就是公职人员和自由侦探的区别!羡慕不来的!

星野泉和国木田通过后视镜对视一眼,面面相觑。他们还是没听明白乱步在说些什么。

直到下午,去特务科的星野泉才听到了后续。原来乱步口中的特务科的侦探是指绫辻先生,然而绫辻他……也推掉了。

至于为什么会知道,是因为他们就昨天那次任务的后续在开会时,辻村喂兰波吃食物时,安吾突然捂着嘴冲进了配套的洗手间里,大吐特吐。

先不提现场有个条野已经气得掏枪上膛,看起来是准备给安吾来几发醒醒神,好报复一下嗅觉和听觉受到玷污的仇恨。在安吾脸色苍白如纸出来,听到星野泉关心的慰问时,他忍不住的朝辻村怒吼:“你喂就喂,为什么在这里喂!而且,为什么是做成脑花形状的食物啊!”

“哎,可这是老师亲手做的,而且兰波今天一直在睡觉,我担心它会饿。”辻村觉得自己很无辜,她疑惑的问,“坂口先生,您身体不舒服吗?”

能舒服吗?!安吾推着眼镜框架,用镜片掩饰自己眼底对绫辻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