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吾:为什么突然这么亲近叫我的名字了?
他压下这份纳闷,让星野泉不用顾虑,只要是他知道的都不会隐瞒。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们特务科又没有专门研究咒术界的部门,能得知的情报也算不得什么不能公开的机密。
“我在美国的时候,也有感觉到他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诅咒,但在诅咒散发之后,很快就会分解消散,即便是最混乱的贫民窟,械斗与悲剧时刻在上演,他们的诅咒也无法汇聚成一只成形的咒灵。但偏偏日本却有,而且数量不少。”
安吾也有想过这个问题。“我只知道,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咒术师都诞生于日本,国外虽然有,但从他们的能力级别来分析,不说高等级的术师,低等级的数量也很少。”
“也就是说,咒灵和诅咒其实是属于全世界都存在的想象,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个国家无论是数量还是等级都强于其他国家,衍生出的术师的质量也是如此。那么……”
星野泉的脸色发沉,谁人都看得出来他压抑着的怒意。“有什么人类,或者非人类,在这片土地动了手脚。若只是将这里与外界隔离开来,是不会有增加咒灵和术师的效果,更像是用什么东西,将全世界所有的诅咒都吸纳过来,生活在这片土地的人,与高浓度的诅咒共存,犹如养蛊一般,养育出一批批强大的咒灵和术师。”
急促的呼吸,人体因为强烈的情绪波动而产生的热气,让室内的温度跟着攀升。骤然放大的五感,让安吾能听到额头滑落的汗水滴落在衣襟的声响。
后背冒出的冷汗打湿了里衣,连西装外套都晕出了一片暗色。
“……您能确定吗?”安吾竟觉得连说话都困难起来。
“与诅咒相生的,是诅咒。用咒具杀死的咒灵,也只是打散了凝聚出来的实体,其身的诅咒依旧存在,被杀死的咒灵越多,分化出来的诅咒再结合会凝聚出更高等级的咒灵。反之,与诅咒相克的,不是祝福,也不是人类依托在物件上的喜爱、希望等,而是生机。”
“生机?”乱步捏着下巴,缓缓道,“世界万物,生死更替。新生命的诞生取代逝去的旧生命,就连种子为了发芽都能发挥出顶破水泥地的强大力量。按照你的意思,诅咒发育靠的就是生机,它们的食物并非是人类或者某种生物的身体,而是他们的生命之力、求生意志。”
安吾哑然,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之前与太宰说的那句话。是人,都怕死。
而那份惧怕死亡而迸发出来的求生信念,才是咒灵的食物。
“负责咒灵特殊案件的人,为每一位侥幸从咒灵的攻击下活下来的幸存者整理过口供。普通人不能看见咒灵,但濒死之人、陷入生命危急之人却可以见到,他们是被术师从咒灵的虎口中救下来的,但在危机过去之后,短则几分钟,多则几个小时,又失去了窥见咒灵的能力。”
安吾低声说道:“人在面对死亡时,求生意志是最强烈的。咒灵会先在他们身边盘旋,制造出一些非人所为的动静,利用人的恐惧心理,在极致恐惧之下就会暴露在咒灵的眼中。是否可以这么认为,不是陷入这种状态的人类,不会受到咒灵的攻击。”
“可以。”星野泉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前提是对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人体内都有或多或少的咒力,什么量度的咒力才不会被咒灵攻击,需要数据支持的计算衡量。但若是一个人天生拥有过强的咒力,即便达不到术师的水准,咒灵也可以很轻易的杀死他。”
“目前绝大多数被咒灵袭击的人类都不会留下遗体,基本是以非正常死亡、失踪案件处理。这些案件平均每年会有一万起,但有数据显示,这个数量是逐年递增。就如您所说的,在养蛊,比起咒力少的,会选择咒力高的普通人攻击,数量的递增,代表着咒力高的人也在逐年增加。”
安吾摘下眼镜,低垂着眉眼,用镜布细致又温吞的擦着镜片,以旁人的角度,看不见他现在眼里凝聚着的旋涡风暴。
“我会上报高层,整顿咒术界是事不宜迟,得尽快找出一条可行的方法,不光是毁掉您口中的那个狗屎的吸取全世界诅咒的玩意儿,其幕后之人,又或者是该死的咒灵,又或者是那群隐瞒了这件事真相的咒术界高层……再这样下去,还没等到外敌,这个国家就先一步毁灭了!”
星野泉说的话不是空穴来风,虽然有点事后诸葛,但若只是从大数据出发,要发现这一点并不难,可为什么却没有人提出来,当谁是傻子呢!脑子这东西,人人都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