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转过拐角,跨入屋门就听到了一个男子朗声说到:“帝婿大人,我许家瓦窑的做工技术在杜县是首屈一指的,你看这超薄瓷,它薄如蝉翼,轻若浮云,轻轻吹一口气,都能让它抖动起来,如果力道再大点,真担心把它吹到地上摔破。”
刘病已听到了“许家”二字时,早已抬脚迈入了堂室门槛,再一看中堂内,帝婿萧建华坐在高椅上,身旁正有一个老者垂手站立,毕恭毕敬地说着什么。
刘病已刚出现就吸引帝婿和那人的注意。刘病已又冲那人瞟去,却与他一碰眼神,立马想到了他就是前几日大闹退婚一事时的当事人——许广汉。
刘病已停滞住了,本想着抽退那条迈到门槛的腿,闪身出去,无奈帝婿萧建华一招手,说到:“你来的正好,陪老夫观赏一下许家新作的几只碗,帮我点评一下。”
许广汉见到刘病已先是一怔,脸皮上抽搐一番,但见帝婿对刘病已这般客气,满脸的狐疑。
但一想到刘病已跟帝婿沾亲带故,也就不以为然了。
但他不知道前几日帝婿府闹妖魔之事,以及思情塔的美丽故事,这些都是多亏了刘病已有了大手笔之作。
刘病已来到萧建华跟前站定,看到他正手里捏着一只小碗,罩在灯光上,透过那胎瓷观看着透光度。
刘病已一打眼,就看到了这只在在前生里经常见到的碗,并不觉得有什么新奇的。这种薄皮壳的瓷碗,在超市里顶多五六块钱,再好一点的也不过几十块钱一只。
目光慵懒地扫过碗之后,满眼里露出了不以为然的鄙夷之色。猛抬眼又碰到了许广汉的目光,这时候才发现他正目光诡异地瞧着自己,脸上满布青云。
“哦,小俊小友,请坐!”萧建华在旁人面前还是很给刘病已面子的,常常以“小友”相称,他还伸手一指旁侧的小几座。
守着许广汉本来有些尴尬,还心生闷气。若非他家的两个丫头,自己也不会有这次牢狱之灾。刘病已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去。
一旁站立了大半天的许广汉皱了皱眉头,瞧着他这般无礼散漫状态,甚是不满。
刘病已却也瞧见了他的鄙夷之色,心中不免掠过一丝烦闷。
帝婿和许广汉正在讨论碗的质量问题。
刘病已觉得无聊,呆坐着不干点儿事也觉得局促不安,瞥眼瞧见手旁的茶几上放置着一只跟帝婿手中一模一样的碗。
刘病已顺手抄了起来。拿起来正反面一瞧,觉得就这个碗,若放在前生,顶多就是超市里搞活动,促销卖火腿肠时,两包捆在一起,顺便捎上这样的一只碗。如果手中的这只碗的质量比那些赠送碗稍好一点儿,单卖的话也就是地摊货,十块钱二十只,还白送一只汤勺。
令刘病已奇怪的是帝婿和许广汉却将此碗研究地头头是道,手里小心拿捏,似乎拿着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一样。
刘病已心里嘲笑一番:“一只破碗,还当宝贝了!”他本来对许家有成见,加上联想到自己差点儿被他许家下毒给毒死的,自然就火冒三丈,十分不待见他,心里只想着等到帝婿有空隙的时候,告辞一声便回家了。
心浮气躁,刘病已随手将碗丢在手旁的茶几上。
因为没平整地放下,碗儿竟然就着茶底托儿咕噜了一下,随后便震颤起来,渐渐地才挺稳当。
这动作被萧建华和许广汉看在眼里,觉得刘病已似乎对这宝贝碗不怎么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