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刘彻赶紧批阅桌面上堆积的竹简奏章,他恨不得将这些沉重的竹简投进火堆中一把火烧掉而后快。但他一想到从明日开始,大臣们都能用上黄金纸奏折了,后天起就能收到大臣们首批纸张奏折,心里不免十分雀跃。
这种心情让他感觉忽然年轻了十岁一般。
桑弘羊见刘彻心情极佳,便觉得时机成熟,柔声低语道:“陛下,昨日老臣去皇曾孙那儿查看了,目前儒家经典著作已经制作出来了大半,不几日便能全部刊校完毕,到时候就可以开足马力,快速印刷。”
“哦?当真?”刘彻很是高兴,他一想到天下学子能够捧着纸质版儒家经典读书,心里就激昂万千。
到那个时候,天下万千寒门子弟都能够读书识字,考取功名,入朝为官。天下人一定会对自己感激涕零,无不对自己死心塌地。
这样以来,权贵士族把持学识与士子的局面直接被打破,他们把控朝政的阴谋也不攻自破。
一想到这样的难题竟然是自己在位时解决了,刘彻心里着实激动难耐。
他快速地在大殿内走来走去。
桑弘羊立在一旁,垂首等待着一个时机。
老谋深算的桑弘羊先创造一个对刘病已有力的氛围,随后他才能循循善诱,把功劳谢酬引到齐王的丝绸庄上。
他却万万没想到,刘彻突然意识到刘病已这个小子竟然通过造纸术和印刷术这两项奇巧技术,旁敲侧击,又轻而易举地把多年的难题给解决了,一股寒意油然而生。
这股寒意伴随着自身的危机感猛增起来。
妙解“天子三问”,写奇诗,解流民之困,造纸术、印刷术……这么一个小小的少年,竟然有如此惊艳的智慧,已经让身边的几位重臣深深折服。
还有,苏文一直在耳畔萦绕的声音:人家都说刘病已乃太子刘据的魂魄所寄托,刘病已的智慧乃太子之智慧,刘病已之宽厚仁爱乃太子之仁爱,眼下已经有不少人倾心于他,却半点儿不提对陛下感恩戴德,她们这般小心思,恐他对陛下不利啊……
一想到这些,一股莫名的怒火便在刘彻心头飞旋。
他恨不得将这个被人称颂为神奇一般的刘病已关押起来,不让他出现在世人面前。
可孩儿刘据,曾孙刘病已,都是自己的亲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