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说天子三问的奏章是空白的?这倒是稀奇事!不过,与那个小子又有何干系?”刘闳觉得这个属官没把事儿办好,却在这里讲一些闲杂故事,貌似是在故意转移视线,不让自己降罪于他。
刘闳不太喜欢觉得比自己还聪明的人,顿时对这名属官极其厌烦了。
“卑职在查验奏章时,却发现天子三问的奏章竟然填满了字。”
“什么!”刘闳举杯刚要喝茶,一听到这话,马上就抬起了头。
“卑职对大部分竹简查验了一遍,发现有些奏章被水浸泡后,墨色变得寡淡了,刘病已却在清洗泥土后,对这些字进行了修补。”
“修补技艺高超,不仔细看,看不出端倪。”
“陛下的朱批他也未动一毫。”
“这些都不好作把柄……”
“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天子三问本来是空白的奏章,他以为是原本有文字,被雨水浸泡地没了字。他却自以为聪明,胡乱填满了字,岂料画蛇添足,惹了杀头的罪祸。”
“哈哈哈!”刘闳将茶杯往桌面上一顿,高兴地问到:“你是说未经陛下允许,他擅自在天子问答奏章上画满了字?”
“是!”
“有意思!你拿给本王看看!”
“卑职……不敢……”
属官哪能擅自拿出奏章来,更何况封了属地的王爷不能干涉朝政,这是朝廷严律。
“鞥?”刘闳气得瞪眼望去。
“王爷……”属官急忙跪倒,磕头求饶,“奏疏阁是朝廷禁地,奏章更是绝密文件,若没有陛下允诺,谁也不能带离出半片文牍,连内容也不能泄露半分,否则,卑职就得遭受灭族之灾啊!”
“你就不怕本王将你灭了族?”刘闳咬牙切齿地抛出了威胁。
“士可杀不可辱!王爷若平白无故治卑职的罪,小人也无话可说!”
属官心里早已打好了算盘:你若逼我,我就呈上一个奏折,告你窥窃朝廷机密,有威胁天子的不良之心!
他掌管着奏疏阁,自然熟稔大臣们私下弹劾政敌的把戏。
况且人证物证都在,前有刘闳送给自己的银两上刻有“齐”字的官印,后有两人几次对谈的笔录,还能跑得了他?
最重要的是,陛下晚年如惊弓之鸟,最忌惮有人害他。若有一点端倪,哪怕证据不充分,也会大开杀戒。
皇子又当如何?对待戾太子刘据,天子照样还不是六亲不认,将他的支脉灭了族。
宫内早已对二皇子刘闳风言风语,说他觊觎太子之位良久,还对陛下迟迟不下诏不满。以往,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有人煽风点火,屠刀立马就能下来。
考虑到这些,属官才这般死硬撑着。
刘闳也考虑到了这些,也就变了态度。
“哪有这样的事啊,本王宽厚仁爱,怎能随意斩杀朝廷官员。你想多了!”
“卑职错了!卑职惶恐,只求王爷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