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了木屋的起居室里。

“主人。”家养小精灵迅捷地出现,低垂着头接过里德尔脱下的衣物。盘踞在房门外的巨大蝰蛇也抬起了三角形的头,朝他吐了吐猩红的蛇信,蓝紫色的鳞片花纹闪烁着艳丽的寒光。

“一切如常?”他问。

“一切如常,主人。”小精灵毕恭毕敬地回答。

“纳吉尼?”他又用蛇语问。

“没有……敌人……”担当守卫的蝰蛇尽忠职守地回答。

说不上是安心还是失望,也可能是根本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里德尔抱着花束和纸袋打开了那扇紧闭着的房门。

菲奥娜曾说过,唯一永恒不变的是死亡。

这么多年来,里德尔总想给这句话再加上一条——或许还有她的房间。

每天都要光顾的小小房间,似乎连今天的每一颗落灰都在昨天的同样位置。梳妆台上的发梳,换衣凳上的衣裙,画架上的画笔,床头夹了书签的书,衣架上空荡荡的鸟笼,所有东西都纹丝不动。

里德尔想起了汉斯说的话,这里确实一切都像是昨天一样。

包括躺在床上安静沉睡的少女。

把花插进了花瓶里,里德尔坐到床边的扶手椅上,又一次地长久凝视着菲奥娜。

她头戴冠冕,胸前垂着挂坠盒,枕边摆着始终萦绕着淡淡光芒的金杯,在长生药水和挂坠盒的作用下,她的容颜维持在最明艳的样子。肌肤雪白细腻,双颊和嘴唇都饱满红润,覆在眼睑下的淡淡睫毛都像是经过工笔细描,每一根都恰到好处地卷翘着。

她的脸微微侧向里德尔,仿佛在悠然地等待他随时把她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