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尔还在斟酌着词句,菲奥娜却直接问出了口:“你是谁?”

蛇怪的目光落到了菲奥娜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在翻找相关的记忆,它过了一会才开口:“在回答之前,我得送你们一句忠告,让斯莱特林血统以外的人学会蛇语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为什么?”里德尔连忙问。

“你是萨拉查·斯莱特林。”菲奥娜平淡地做出推论。

里德尔捏了下菲奥娜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菲奥娜反捏回去一下——里德尔发现要解读她的意思存在着不小的困难。

对于他们俩的这番小动作,蛇怪不知道是真的看不见还是装没看见,它游动着将身体盘绕起来,硕大的脑袋惬意地搁在自己的身上。

“不幸是种瘟疫,蛇佬腔的人难有幸免。”蛇怪先回答了里德尔,再不紧不慢地转向菲奥娜,“如你所想,我是萨拉查·斯莱特林。”

萨拉查·斯莱特林?已经死了近千年的人为什么还能用蛇怪的嘴说话?

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从脑中掠过,里德尔脱口道:“你把蛇怪做成了魂器?”

话音刚落,蛇怪的头颅就如同一道闪电劈到了里德尔的面前,破空的风裹挟着冰冷的杀意,压迫着他不允许他做出任何反抗,猩红的蛇信几乎擦过他的鼻尖。蛇怪冷酷地凝视着里德尔,像在盯一只僵硬的青蛙。

“魂器……”蛇怪,或者说是其体内自称为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存在缓缓地说,“你知道的很多,小家伙,看来我拥有一个相当出色的后代。希望你还没来得及糟蹋你的灵魂,我宁愿我的后代平庸,也不愿意他堕落。”

抿了下嘴唇,里德尔展现了他超高的心理素质,语气如常地恭敬道:“我想您大可以放心,我的灵魂比满月更完整,您的后代一如你期望的那样优秀。”随即他试图掌控话题,“既然不是魂器,您又是如何做到通过蛇怪与我们交谈的呢?”

阴冷的视线继续盯了里德尔一会,似乎确认了他没有说谎,蛇怪慢慢地收回头,恢复到之前那个舒服的姿势,语气漫不经心,“类似于制作画像那样的小把戏。一个人上了年纪后,脑子里就会有很多冗余的记忆,忘了可惜,记着也是无用,不如封存起来,或许——”

蛇怪的脸部做不出什么表情,但隐约可以感觉到它似乎是笑了一下,声音转为幽微,“一点矛盾的的小念头罢了。我既希望私藏那段过往,无人能够听闻,又期待它们能够成为一段永不磨灭的传奇,被所有人口口传颂。”

“那我能听一听吗?”里德尔瞥了菲奥娜一眼,无奈地看到她闭着眼睛一脸的饶有兴致,显然,她的好奇心不合时宜地被触发了。

“你想知道什么?”这时候的萨拉查看起来脾气很好,仿佛刚才一言不合就要置人于死地的凶狠只是假象。

“传说你离开霍格沃茨是因为和另外三位同伴理念不合,是真的吗?”

里德尔:“……”她能不能不要开口就问这么危险的问题。

“看来你对这个说法存疑?”萨拉查的语调还是很和缓,哪怕是借用蛇怪的嘴,从诡异的嘶嘶声里都能听出慢悠悠的腔调。

“我对非我亲身验证的东西都存疑。”哪怕是面对霍格沃茨的创始人之一,菲奥娜依然秉持着自己的一贯理念。

“说实话,你比我这个后裔要有趣得多。”萨拉查欣赏地称赞了一句,然后说,“我和我的三位挚友从少年时就结识,我们一起学习,一起冒险,救助了无数差点被投入火中烧死的小巫师,共同创建了第一所魔法学校,又花了几十年,按照我们各自的喜好不断去完善它。我们性格殊异,爱好不同,我们经常争论,甚至为了各自的观点斗法。戈德里克粗疏,罗伊娜固执,赫尔加总要给我们收拾烂摊子。然而,你可以怀疑天上的星辰是火焰的倒影,怀疑地上的河流是冷却的岩浆,但不要怀疑我们之间的感情会因为分歧而冰冻碎裂。”

沉湎于回忆让萨拉查的声音渐渐不可闻,等他意识到自己沉默了太久,才又若无其事地提高了音量,“不过传言也没错,我确实是在一场争执后离开的霍格沃茨。”

菲奥娜沉思了一会,问:“和你刚才说的——‘寄生在斯莱特林血脉中的诅咒’有关系吗?”

“你聪明得过了头,小姑娘,你该学习一下如何收敛自己过人的智慧。”萨拉查冷淡地说。

话中隐含的威胁没有阻止菲奥娜继续开口:“我无意探听你的隐秘,但我想知道你说的诅咒是怎么回事。”

看了执着追问的菲奥娜一眼,里德尔圆滑地接过话:“作为您留存在世上的唯一的后裔,我对此一无所知,十分需要得到您的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