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扭头看向旁边站着的人,这是她唯一可以称得上是故友的幼时玩伴——阿尔法德·布莱克。

即便他们彼此都知道,孩童时候那几年的交情,在时过境迁之后,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贴在书桌上的卡通贴纸,看着有一两分的趣味,不撕却只是担心留下胶痕。

清瘦的少年身量高挑,轮廓很柔和,像是一盏剔透的郁金香型香槟杯,舒展的眉骨和灰色的眼睛挨得很近,棕褐色的头发长过了眉毛,看上去有种略显脆弱的忧郁感。

这种忧郁感是他小时候所没有的,大概是逐渐长大的他终于从花团锦簇的假象中抽离出来,看清楚了自己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样的险恶境况。

如果连父母至亲的爱都会失去,这个世界大概很难再有他可以相信的东西了。

不过要说脆弱,那就是把他当成温室里的富贵花,未免小看了他。

能躲开里德尔的蛊惑,就足以证明他的机警。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阿尔法德,不要在学校里找我。”菲奥娜对他说。

不管是布莱克这个姓,还是阿尔法德本身,都带有不小的关注度,菲奥娜不太希望围绕在他身上的目光分拨到她身上。

这大概是来自于她婴儿时期就产生的危机意识——其它小孩会通过哭闹来获取关注,但在她身上,被关注和感知并不是一件好事,反而会带来危险。

所以消泯自己的存在感已经形成了一种本能,“不存在”的状态能让她感到舒适、安全和自由。

菲奥娜的声音放得很轻,在空荡的走廊里像浮尘一样慢悠悠地飘着,语气没什么情绪,但阿尔法德却敏感地抿了下唇。

他笑了下试图缓解气氛,解释说:“暑假里我去沙菲克府找过你几次,家养小精灵都说你不在家,我有点担心……”

菲奥娜没说话,视线又穿过窗户投向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