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奥娜想了一下,点头道:“看来是受到了你的影响。”
里德尔:“……我觉得这个影响还不够深刻。”
为了舒缓被菲奥娜噎到胸闷的心情,里德尔去厨房要了两杯热红酒,还有菲奥娜说的味道不错的姜饼。端着盘子再回到公共休息室时,他发现菲奥娜已经维持着他走之前的姿势睡着了。
她坐在壁炉前的单人沙发上,手撑着一边的扶手支着脑袋,斜斜地向下耷拉着,随着呼吸的起伏,长发的发梢在膝上摊着的书上轻轻晃荡,肩上盖着的羊毛披肩要掉不掉,如果他没有回来,大概再过两分钟就会完全滑落在地。
里德尔静静地注视了一会那张在发丝间隐现的脸——苍白、纤巧、懒倦,并不如何的美,哪怕在火焰的辉映下,都像枯枝上的残花,透着一股摇摇欲坠的朽败之感。
似乎只要他轻轻呵一口气,她就会支离破碎。
——然而,都是错觉。
素胚薄胎的细瓷表面下,是浸染了毒液的危险棘刺,不小心割伤了的话,或许会死。
里德尔不接收降临在他身上的死亡,可有一种不受控的情绪总在试图支配他,蛊惑他去触碰她。
他激烈地抗拒着。
发觉到走神的时候,菲奥娜身上的披肩已经掉在地上了,里德尔走过去捡了起来,轻轻地盖回她的身上。手碰到她微凉的头发,他屈起食指,顺着一缕头发极轻柔地打着圈绕到发尾,落到摊在她膝盖的书上。
视线也跟着放了上去。
是那本书。
心里一块悬了很久的巨石终于砸了下来,扬起一片呛人的烟尘。
喉结无声地耸动了一下,里德尔沉默了一会,慢慢地,把书从她手指下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