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管他,世上岂有事事都如他所愿的道理?要是他想得太多,哥哥自然会教训他的。”她理所当然的说道,又压低了声音问自家嫂嫂。“哥哥还在为之前的事情伤心吗?”

“再怎么伤心,在你大喜的日子里,他当然都只有高兴的份,别担心,他已经没什么事了。”婠婠宽慰她道。“你也是,不管有什么事,且都等到婚礼后再说吧。”

毕竟婚礼也就是第二天的事了。第二天一大早,原胧雪就从床上起身,由梅兰竹菊伺候着更衣上妆,随后在偏殿拜别了父母和兄长。

只是原玄都望着她盛装之下被涂得面目全非的脸,本来准备好的感人话语一句都说不出口,牵着她的手沉默了半天,最后只能说了一句:“要不然,等你先把盖头盖上我再说吧。”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很丑吗?!”闻言,原胧雪登时勃然大怒。虽然刚才梅君给她梳完妆,她往镜子里面看过之后,也被吓了一跳,但哥哥这么说,就是不行!

“谁说的,好看,真好看!”原玄都当然不能承认了,不然他妹能在新婚当天跟他打一架。他赶紧给身旁看戏的老爹使眼色,示意他江湖救急,云出岫好笑的拉过女儿,让她站在自己和原随云面前,同她说了几句话。

当然,他也没什么好叮嘱的,毕竟他们江湖儿女,本来也不在意那么多世俗中事,原胧雪过得好,那自然好,若是过得不好,只管回无争山庄便是,做父亲的,自然会为她出气,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因而他只是简单说了几句话,就把姑娘推到了原棠溪的面前,让她们母女能够好好说两句话。做母亲的含笑凝望着爱女,小心翼翼的伸手拨了拨她头上的金钗,低声对她说道:“你既然选择了你想要的,就要牢牢握住现在拥有的,将来会发生什么,我们虽然不会知道,但至少日后不要为你的今日后悔才是。”

“你放心吧,母亲,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原胧雪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不管往日她们之间有再多的问题,至少在今日,她只希望长辈们都能为自己高兴。

……所以,为什么今天关七没来送她出嫁呢?!

她要问这个,饶是原棠溪心情再好,也不由露出十分无语的表情来,斜眼看向身侧的原随云。后者倒是温柔体贴一如往日,见她看过来,甚至还好心情的对她一笑,柔声说道:“想必关兄也是逼不得已,他一定是遇到了难以脱身的麻烦,才会在今日这样重要的日子失约吧,堂姐,阿霁,你们就不要为此事责怪他了。”

原棠溪:“……”说得好像那个“麻烦”不是你干的一样。

原胧雪:“……”她爹果然还是那么记仇啊!

不过,今日的一切仪式皆有时限,也委实等不到他到来了。没过多久,迎亲队伍顺利抵达皇宫,又顺利突破了太子的考验,原胧雪由李世民背着出了殿门,放入了花轿之中。两个兄长随后上马,随着喜轿一同从南门出发,前往神侯府,后面跟着的,自然是新娘丰厚的陪嫁。

神侯府中,亦是一片喜气洋洋,无情一身大红喜袍,自喜轿中牵出原胧雪,二人一起走进大厅,进行三拜之礼。因无情父母双亡之故,此时端坐在高堂位置上的,自然是面带欣慰的诸葛正我,见这一对新人郎才女姿,实乃天作之合,也不禁抹了抹眼角,笑了起来。

及至头上的盖头被无情用喜秤挑开,原胧雪才松了口气,接过交杯酒的时候,还同丈夫说了一句:“成亲真累啊,幸好一辈子就这么一回。”

无情含笑凝望着她,低声说道:“也不是人人都只有一回。”

“在我这儿只有一回,在你这儿也不能更多了。”原将军十分直白的敲定了此事,喝了酒,就挽着新婚丈夫的手臂,高高兴兴的出门待客去了。

因为太子今日是作为新娘娘家兄弟的身份出席婚礼,满朝文武有一个算一个,都携了家眷来府里吃酒,再加上与无情交好的武林人士,整个院子里坐得满满当当,热闹非凡。众人本来还在小声感慨无情这无名有实的驸马待遇,一抬头看到新娘居然从新房里走了出来,个个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简直是有辱斯……”

“阿霁!快来,快来!”李世民提着酒壶站起身来,朝着妹妹招了招手。什么喜宴上要灌妹夫喝酒,他才不在意啦,在他这里,当然是要跟妹妹喝才痛快啊。“今晚咱们不醉不归啊!”

“二哥,你今天好膨胀啊。”原胧雪本来已经站到了伍彩云殷乘风他们那一桌江湖朋友的面前,闻言不由回过头瞧了他一眼。“你酒量还不如我呢,哪次不是直接被我喝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