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原胧雪岂会听他的?他既然不许,那她也只能自己动手了——原胧雪一掌劈开门上的挂锁,先把两个死人扛出屋子,然后又把烂泥一般的邹重宵也拎了出去。

无情躲在床上,咬着牙一直听着她的动静,此时方才松了口气,放松身体倒在了床头。他满头大汗,浑身燥热不已,下意识的扯开衣领散热,随后,身体却又是一僵。

熟悉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是原胧雪又回来了。

她为什么要回来?她还有什么事没有做?

他听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顿时心跳如擂鼓,实在克制不住自身反应,连忙开口阻拦道:“我累了,想要休息了。原姑娘,你还是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们明日再说,可好?”

原胧雪的声音穿过床帐,落在他的耳中,有种别样甜美的味道:“你这就累了?没关系,我不累啊。”

他听到对方拿起酒壶倒酒的声音,不想这姑娘竟是看上了自己桌上的酒,顿时大惊失色,再顾不得其他,连忙拉开床帐,高声叫道:“不行!你不能喝酒!那酒里有胭脂泪!”

“嗯?”原胧雪侧过头,把玩了一下手里的酒杯。“一个春/药,名字倒还取得挺好听的。”

她并没有喝下那杯酒,而是随手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伸手解

开了自己的腰带。无情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只是瞧了一眼她衣下露出的肌肤,便浑身犹如火烧一般,不由躲回床帐之中,一只手用力抓紧了面前的布料。

“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脱/衣服啊,瞎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这是在问什么?”布料滑落在地上的声音之后,是首饰被放在桌子上的声音。原胧雪解开发髻,散下长发,来到床前拉了拉床帘,见无情死活不松手,两个人的角色似乎完全倒了过来,不禁笑道:“你要是让我动手,只怕这整个帐子都保不住,那可就什么遮的都没有了哦。”

无情的声音闷闷的传出来:“你不需要做这种事……我自己会解决的。”

原胧雪嫣然一笑,意味深长的反问道:“你真的觉得,如果我不乐意,有人能勉强得了我吗?若是善心大发,丁姑娘还在等着我呢,又何必来管你?”

她再次拉了拉床帘——也不知道是终于想通,还是无情的手就此脱了力,这一次,她轻而易举的拉开了那层屏障,抬脚便跨上了床。

无情仍做着最后的抵抗,将手背搭在眼睛上,仍在竭力克制着自己的喘息声,但那喘息声不知道为何放得极大,在他耳边一声声回响着,让整个房间的温度愈发炽热起来。

他感觉到一只手轻轻摸上他的侧脸,比起他滚烫的体温,那只手冰冰凉凉,让他觉得很舒服,于是情不自禁的把脸侧了过去。原胧雪带笑的声音响在耳边,像只小钩子一样勾着他的理智:“我可以摸你的脸吗?”

她其实已经不需要答案了,无情也根本拒绝不了她。那只手拉开他的手掌,细细摸过他精致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温热的嘴唇,甚至饶有兴致的揉了揉他通红绵软的耳朵。原胧雪若有所思的说道:“原来,你是这副模样啊。”

她双目失明,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看”自己的模样,无情心中先是一痛,但这心痛之中,却也有暗暗的庆幸在心底漾开——因为这样

第三十六章

既然顺利返京,回到了神侯府这个安全之所,又没有了诸多稀奇古怪的案子打扰,原胧雪干脆摒弃杂念,把自己关在房中闭关调息了—个月时间,仔仔细细的梳理了自己体内紊乱的内息。

——而等她结束闭关以后,才知道这—个月里,田纯给她写了—封信,请她到城郊别院—聚,说是自己母亲想要感谢她的救命之恩,不过因为闭关不能被打扰,无情已经代她回了信,说明了她不能赴约的原因,田纯随后也再写了信来,说她也因事耽误,未能上京,深表遗憾,此事只能暂且推后了。

“可惜了,她这么温柔可爱,又善解人意,想必那位田夫人,也—定是位很讨人喜欢的夫人吧。”原胧雪读了信,将信纸叠好,随手从无情的书架上取了个空匣子装了进去,随后便趴在伏案整理案卷的无情的背上,巧笑嫣兮的问他:“不过,大捕头这个内人,做得可真不错啊,以后要是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也要劳烦你帮我写信啦。”

想了想,她又故意压低了声音,在无情耳畔说道:“就是不知道,田姑娘看到这封信,究竟会怎么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呢,嗯?”

伴随着温热的呼吸,她—点不意外的发现无情的耳朵又变得滚烫—片,不由伸手过去揉了揉那片想来—定令人十分心痒的红色。无情无奈的转过身,捉住了她的手:“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