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并没有露出我预想中震惊的表情。她只是点点头,用很随意的语气问我她是不是自杀。我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模糊的音节算作回答。

“你就不感到意外吗?”我不禁追问。

“如果你知道她之前经历的事儿,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她跟我说过她在华盛顿那几年的遭遇。”

哈莉摇摇头,“那一定不是全部。她讲的那些和真实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相比连百分之一都不到。我给她做心理治疗,我比你更清楚。”

既然她主动谈到心理治疗,我难免对她的专业程度产生怀疑:为何梵妮在接受了她的心理治疗后还会走自杀那条路?

“至少她活着的时候像个正常人。她刚来我这儿的时候PTSD非常严重。连和宴会上的陌生男人打招呼都做不到。后来应酬起来不也如鱼得水了吗?”

哈莉说的其实没错。我心里清楚梵妮的死和她所接受的治疗没有直接关系。甚至于后者可能还延长过她的生命长度。但我想我还是不太能接受。毕竟梵妮离开我们才两天时间。

“你需要心理治疗吗?”哈莉问。她看了看我的表情,耸耸肩,“不需要就算了。”

“我们说回正题吧。杰森在哪?”

“他在楼上写作业。不过你确定要带他去参加梵妮的葬礼吗?连你自己都没从阴影里面走出来,你凭什么认为他一个孩子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你真心为杰森考虑过吗?”

面对她气势汹汹的追问,我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