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每都是被禁锢着说不出一句话,反抗不得半分,只能硬生生地等着梦中的自己逐渐喘不过气,最后生死关头才能从噩梦中彻底清醒。

每做一次这样的噩梦,她便会莫名大病一场,不过一年,就已经被折磨得形销骨立。

阿耶阿娘心急如焚,大费周章地寻医问药,虽说能暂时缓解她的病症,于梦魇上却依然没有什么效验。

直到十岁那年,祖母辞世,她终于能亲自陪着阿娘去崇山的慈恩寺礼佛,下山的时候,遇见了一个跛脚老道,那老道瞧见她便不管不顾地拦住他们的去路,盯着自己来来回回看了许多遍,差点惹恼了阿娘。

正当纪夫人要发火,只见那老道眉眼一松,似笑非笑,轻摇着头感叹道:“本是天上金鸾凤,何故下界做凡雏?”

纪夫人一愣,忙问道:“大士此言何意?”

那老道霎时间端起了架子,捋着胡须摇头晃脑接着说道,“姻缘因缘,有因才有缘,只是种的因是恶因,便是再世为人怕是也难得善缘。”

纪夫人闻言神色一凛,好赖话她已经有了评判,只是纪家贵为皇亲国戚,皇家寺庙在前,实在不好与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赖皮道士拉扯争辩。

她拉起身旁纪姝澜的手便要走,那老道却不依不饶,跟在他们身后穷追不舍道:“善信是否终日被噩梦纠缠?贫道或许有一法子可解。”

这次轮到纪姝澜脚步一顿,挽着纪夫人的手一滞。被挽的人自然也感觉到她的变化,纪姝澜偏身给了纪夫人一个默然的眼神,而后便回过头,朝那老道略略施礼。

“还请大士细细道来。”

老道变戏法似地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玉佩,她犹豫着接到手里,细细端详了许久,这玉佩样式别致,既像风筝又像蝴蝶,上面似乎还刻着字,可她怎么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