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姑姑终于下了逐客令,一则考虑到我在杭州还有工作,二则我俩住在这儿,令她不胜其扰,特别是大闷这个族长的身份,总令她心有芥蒂,放松不起来。

无奈,我们只好收拾行李,打道回府。趁着朝霞出发,依依不舍地跟姑姑道了别,大闷走在前头,为我先趟去草上的露珠。

现已是初冬时分,万物转黄,逐渐失去生机,唯有野雏菊,在小路旁边,仍开着不少。大闷倏地弯腰,摘颉了几束递给我。

我笑盈盈地接过来,问说:“你怎么知道这是我喜欢的花?”

大闷抿嘴轻笑,淡然道:“初遇夫人时,夫人不是采摘过吗?”

我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事儿,因为我的母亲也极喜爱这个花,那时摘了是想取悦母亲的。

不待我回答,大闷已将背上的包卸下,然后屈着身体示意我爬上去。

我瞪大眼睛不解地望着他,问说:“你这是干嘛?”

大闷轻眺了一下眉梢,答道:“我记得你还有些怕蛇。”

咋一听见这字儿,我就被吓得不轻,于是没有丝毫犹豫就跳在他背上。

他带着得逞的笑容,继续往前走。我则四下机警地观察,找寻他说的蛇,不过枯草遍地,并没有发现蛇的影子。

“诶,你说蛇在哪儿呀?我怎么没看到。”

“……”大闷不语,只是脚步愈发轻快。

“你……你是逗我的吧?都冬天了,蛇都躲在洞里冬眠,怎么还会出来?”

大闷伫足停留,微微侧目说:“我只是说你怕,并没有说眼下就有,是不是?”

我想了想,这倒也是,懊恼自己又被他套路了!想来他应该是怕我清早赶长路,吃不消,才想着背我一段的吧!想明白后,我便主动揉紧了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当作他体恤我的奖赏,笑着说:“你若想背我,也实在不必再吓我了。”

他的表情愉悦,一边迈步,一边说:“你不是说过我背着你,你背着锅,去哪都成吗?现在是提前预演一下。”

这是我在牛背山上的玩笑话,他竟还记得。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问说:“大闷,你说你这间歇性失忆的毛病是不是好了?我怎么感觉你现在的记性比我的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