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二者,靳歙都没能留在这马邑之外······
“呼~~~”
“罢了;”
“许是那狄酋稽粥,命不该绝······”满是遗憾的再发出一声哀叹,又侧过身,最后看了那天然栈道一眼,靳歙便摇了摇头,朝那栈道一指。
“尽毁之!”
“再叹马邑-武州一线之山林、断崖,但见小道,及此等栈道,亦尽毁去!”略带愤恨的一声低吼,惹得一旁的兵卒们暗下缩了缩脖子,便各自四散而去。
待寻来承受的工具,便见那条数百里长的天然栈道,由这些关中出身的良家子弟,一锤有一锤、一凿又一凿毁去。
至于靳歙,则是轻轻推着丽寄的肩侧,走到了断崖靠里一些的位置。
“即战事已罢,某便当先行折返,以归马邑,修战报奏疏一封,飞马送于长安。”
“此处之事,恐还当劳世子,再以斩首、俘虏、战马之获拟以详报,速呈于某。”见靳歙说起正事,丽寄自也是赶忙挺直腰杆,又面色严肃的对靳歙一点头。
便见靳歙又神神秘秘的看了看左右,才拉着丽寄再走出两步,将上半身稍前倾些,声线也压的极低。
“某以为,此战之后,朝堂必当如世子所言,于云中布下重防!”
“又今马邑战马,胡虏败走,便当得有汉军万余,北上云中。”
“——某意,待奏报呈于长安,便当有世子率军,先往云中暂驻。”
“待陛下旨意传至,吾等,再尊令而行······”听闻靳歙此言,丽寄暗下稍一思虑,便也毫不犹豫的点下头。
“信武侯大可不必如此;”
“某虽年不比信武侯之状,然亦曾久随太祖高皇帝左右,征讨诸嬴、诸项,又秦末诸王。”
“如此小事,不在话下。”信誓旦旦的做出承诺,丽寄也不忘稍咧嘴一脚,半开玩笑,同时也半带提醒的调侃一声:“只某此去,不待开春,恐无以再归长安。”
“某所立之武勋,若信武侯有意食之,倒亦无妨。”
“——只军中将官之武勋,信武侯,可万不可有些许‘错漏’?”听出丽寄话语中的深意,靳歙也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目光中,也随即带上了一抹坦然。
“某老朽,亦已居于太尉之高;”
“此战过后,某便当告老还乡,以颐养天年。”
“——世子莫忧;”
“信武侯国三千三百户食邑,又陛下战后所与之诸般赏赐,足使某家三代富庶。”
“于世子,又诸将士之武勋,某,断无私夺之欲······”同样是半带玩笑,半带严肃的承诺,却只惹得丽寄满不在乎的一笑,又伸手拍了拍靳歙的胳膊。
再丢下一句‘我开个玩笑,你咋还当着了?’的调侃,便见丽寄对靳歙稍一拱手,随即朝着远处的战俘营走去。
一边走着,丽寄也不忘提醒着周围的将士们,要小心伺候缴获的战马。
而在身后,看着丽寄离去的背影,靳歙却稍有些失了神。
“圣君在朝······”
“国富兵强······”
“——世子,真可谓生逢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