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屯耕制,是封建时代特有的产物,那兵团制,或者说生产建设兵团,无疑便是后世新时代,在封建屯耕制,尤其是‘军耕’制的基础上,改良、改进得来的成果。
至于其本质,也并不很复杂:为达成巩固边防,发展当地经济,安置边防人员的目的,而组建一种半军事化组织和社会经济体系。
说的更直白些,便是屯垦戍边、寓兵于民,平时搞生产,战时能打仗。
实际上,这种‘屯耕戍边’的原始版本,在原本的历史上,也曾屡屡被封建帝王推行。
如历史上的汉文一朝,《尚书》博士晁错便曾上表请求‘徙民实边’,用一部分罪犯、奴婢和招募的农民戍边屯田;
到了汉武帝时期,名将赵充国也曾向汉武帝建议开展屯田;汉武帝也采纳了他的建议,调发大批戍卒屯田西域。
但相较于改良版的生产建设兵团,这种原始版本的‘屯田’,目的却非常简单:为减少后勤补给的难度,让前线部队就地生产、耕作,以求在军粮方面达成自给自足。
换而言之,这个时代的屯耕,基本都是‘生产兵团’,而非‘建设兵团’。
至于历史上,汉文、汉武祖孙二人为什么只施行这种‘生产兵团’制,而不顺带上‘建设兵团’制,其原因,也不外乎两点。
其一:时代的局限性;
其二:生产工具的缺失,以及超低的性价比。
——生产建设兵团的本质,是将‘生产建设’和‘边防’这两个毫无关联的职责,相加于同一个群体、组织所得的产物;
但在历史上的汉文、汉武时期,这种坚固边防和发展的组织群体,却并不具备后世新时代那般的超高性价比。
汉文帝时期,北方边墙虽然也属于汉室版图之内,具有一定程度上的建设必要性,但国家财政收入的缺失,却使得当时的汉室根本不能兼顾‘建设’和‘边防’;
而在二者的抉择之中,相较于成效缓慢,且相对不那么急迫的‘建设’,显然是连年遭受北蛮抢掠的‘边防’问题,更需要迫切得到解决。
而在汉武帝一朝,经过文、景两代君王的励精图治,汉室虽然大幅改善了国家财政状况,但屯耕的目的地,也从汉室北方边墙,变成了与汉室隔着一整个河西走廊的西域。
如果单从‘有没有能力办到’的角度去看,武帝时期的汉室要想在西域设置合生产、建设、边防三位一体的生产建设兵团,显然并不存在太大的难度。
但在这个问题上,汉武一朝的朝臣百官,却考虑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因素。
——性价比。
屯耕,是为了边防;生产,是为了让边防部队自给军粮;建设,则是为了将当地,营造成华夏‘自古以来神圣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所以如果是在汉室版图核心部分,这种结合生产、建设、边防为一体的屯耕方式,倒还能说具有不错的性价比;
但在西域,在那样一块远离汉室核心版图数千上万里的‘飞地’,去砸锅卖铁搞建设,显然就没有那么高的性价比,以及必要性了。
当然,如果汉武一朝,汉室彻底占据了西域,将西域正式纳入了汉室版图,那在彻底拥有这块土地之后,搞建设倒也无可厚非;
只可惜,在卫青、霍去病这接连两张ssr绝版红卡之后,武帝刘彻,却抽到了一张同样‘稀有’的典藏版废卡:贰师将军,李广利······
当然,除了历史上文帝朝的‘搞不起’,和武帝朝的‘没必要’,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使得生产建设兵团这种先进的体制,并没有出现在华夏大地。
时代的局限性。
无论是文帝朝的文官晁错,还是武帝朝的名将赵充国,其上奏请求屯耕的目的,都并不是从国家、从经济建设的角度去看待问题,而是单纯的从军事角度,想要为当时的汉室解决燃眉之急。
——文帝一朝,‘休养生息’依旧被奉为国家大政,但边墙的连年不稳,却让汉室无法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汉室内部的与民更始之上;
所以晁错提出徙民实边,只是为了巩固边防,顺带让边防部队自给自足,不要破坏其他地区的国力积攒速度。
至于武帝一朝,虽然在卫青、霍去病之后,汉室取得了极大的对外战略优势,但二人之后的汉家将帅,却出现了明显的人才断档。
无论是贰师将军李广利,还是被司马太史奉为‘国士无双’的李陵,都并没能从卫、霍二人的手中,接过汉室军方的大旗。
最主要的是:相比起卫、霍二人‘打到哪吃到哪’,非但不用太多后勤保障,反而还能捞数十上百万牛羊牧畜回来的‘持家有道’‘一本万利’所不同,汉室在这二人之后的对外战略目标,几乎都变成了拿粮食砸、用人命堆。
对外战事连年不利,国内又怨声载道,府库压力巨大,便是武帝,也曾一度萌生出‘见好就收’,等下一个卫、霍出世,再图谋北方战略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