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某使命已必, 若欲杀,淮南王不必多言,但可立五鼎而烹某!”
言罢,全旭又满是决绝的别过头去,满是愤恨的补上一句:“大丈夫生不能五鼎食,亦当五鼎烹!!!”
“为淮南王所烹,虽或使某蒙羞,而不能面先祖列宗当面,然得五鼎而烹,某,亦死而无憾矣!!!!!!”
听着全旭这满是慷慨激昂的壮语,又看了看全旭那丝毫不见恐惧之色的坚定面庞,殿内众人的面上,终是缓缓涌上一阵怪异之色。
而在英布身侧,那已经正式摆脱‘亲兵’身份,做一身文士打扮的谋士,却是一脸焦急之色。
“大王!”
“此子,分明是在······”
谋士的话刚说一半,就见英布轻轻一拍大腿,顺势从座位上站起,面带笑意的望向全旭,还不忘扬了扬手中绢布。
“汉王太子,言欲同寡人,于庸城外一会。”
轻声道出一语,英布便笑着侧过头,在帐内众人身上扫视一圈,才语带玩意道:“然寡人实无闲暇,于一茹毛小子闲谈······”
“黥布!!!”
英布话音未落,就见全旭嗡然瞪大双眼,正要上前,却被身侧的几名淮南将帅拦住,手臂被别在身后,上半身被摁着,向英布的方向低了下来。
却见英布又是轻蔑一笑,将手中捐书随手丢到地上,缓缓走上前,在咬牙切齿的全旭脸上轻轻拍了拍。
“寡人,暂不杀汝。”
“汝且自归庸城,往告那小儿:今日,寡人便与那小儿一日安宁。”
“待明日辰时,寡人必身甲胄而亲往庸城,以曹参老贼之头颅,为诸侯与献储君太子之礼······”
意味深长的丢下这句话,英布便侧过身去,面色陡然一肃,丝毫不忌讳全旭的存在,对帐内众人下达起了命令。
“号令左、右、前、中四军,即发营东五十里,击曹参所部齐卒!”
“后军留守大营,荆卒别部三万人,出营而至庸城外五里,不攻而待!!!”
“喏!!!!!!”
·
不过片刻之后,硕大的淮南大营,便卷起一阵漫天土尘。
见此变故,庸城守军只是赶忙戒严。
而在内城墙角楼之上,远远看着几队人马从叛军大营走出,刘盈的面容之上,也悄然涌现出些许遗憾之色。
“唉~”
“果然······”
就刘盈此刻所见:叛军大营内的淮南兵马,几乎是倾巢而出!
但让刘盈感到无奈的是,自营中倾巢而出的叛军兵马,起码有四分之三以上,都是目标朝东。
剩下的仅仅四分之一,即最多不过两三万人,则是从叛军大营北出,朝庸城的方向驶来。
单从这个状况,刘盈就不难猜出:自己的计划,并没有取得成功。
英布并没有上刘盈的当,也没有浪费多少时间,便将注意力,放在了战场东侧的曹参大军身上。
而那支正朝着庸城驶来的叛军部分,也大概率不会攻打庸城,只会在城外不远处列阵而待,以免城中的守军出城,驰援曹参大军。
这样一来,留给刘盈的选择,似乎就剩下‘在庸城眼睁睁看着曹参大军被英布主力攻击,却不能提供丝毫帮助’这一种选项。
但很显然,对于这个选项,刘盈非常不满意,且万分不愿意选择。
“平阳侯军中,多为齐国卒。”
“又早自战国之时,齐国之卒,便多以甲胄、刀刃精良,反战力不高而闻于天下。”
“更平阳侯所部,至多不过四万人马;反观黥贼麾下叛军,则足十万余!!!”
语调满是烦躁的道出此语,刘盈便嗡尔回过身,与身后不远处的郦商稍一对视。
“孤以为,庸城之门,恐已至非开不可之地!”
听闻刘盈此言,郦商面上只应声涌上一抹焦急。
但片刻之后,随着刘盈又道出短短数语,郦商面上焦急之色,便缓缓化作一抹迟疑。
“然虽城门可开,城中守军,绝不可尽出!”
“孤意:大开城门,以一部校尉缓缓出城,佯作出城应战之姿。”
“得知此,黥贼必调主力折返,自东而来;彼时,再令此部绕城而走,自西城门速入庸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