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正处于即将暴走状态的刘盈不由嗡然一愣。
知道?
知道什么?
略有些孤疑的侧过身,刘盈便见老娘吕雉面上,尽是意味深长的笑容。
稍一思虑,刘盈便不由试探着开口道:“母后之意······”
“汁方侯如此作为,乃另有隐情?”
迟疑的发出此问,不等老娘给出答案,刘盈又自顾自摇了摇头。
“怎会?”
“汁方侯雍齿,不过一只知短利,而不知长谋之鼠辈!”
“鼠辈之所为,安能有何隐情?”
看着刘盈颇有些可爱的玩儿起‘自问自答’的游戏,吕雉不由噗嗤一笑,旋即满是怜爱的摇了摇头。
待刘盈又面带孤疑的侧过头望向自己,吕雉才将面色稍一正。
“盈儿可还记得先前,薄姬带老四入宫时,母亲以何言告与盈儿?”
听闻此问,刘盈只稍一沉吟,便有些不确定道:“后宫姬嫔,凡得诞皇子者,皆非良善?”
就见吕雉应声点点头,旋即略带萧瑟的长叹一口气。
“然。”
“凡帝姬,得诞皇子,而母子平安日久者,皆非良善!”
满是笃定的道出这句话,吕雉便抬起头,略带严肃的望向刘盈。
“后宫,不过妇孺之所,帝姬、皇子,便已可言‘尽非良善’。”
“纵后宫亦如此,又何论久伴君侧,为柱国栋梁之外朝功侯?”
“须知此辈,尽皆自秦末起于行伍,汉祚未立之时,此辈非于战阵厮杀,便行于阴谋诡计之侧。”
“自随陛下起于丰沛,前后近十载,此辈便助陛下先得灭暴秦,后还定三秦,又遭彭城之败、垓下之胜。”
“如此近十载,至国祚鼎立之时,仍可得封为彻侯,食邑汉数千户之爵者······”
语调晦暗的说着,吕雉不由话头一滞,面带郑重的望向刘盈。
“正所谓一将功成,万卒骨枯。”
“凡此辈每一人之爵、禄,皆取自将帅万人之亡!”
“盈儿莫不以为,此等杀伐战阵,及至开国亦为亡者,当真有良善、痴愚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