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张苍不由也发出一声感叹,目光中,尽是欣赏、期待,以及惊诧、疑虑所组成的极尽复杂。
对于萧何、阳城延二人的感叹,阳城延却似乎充耳未闻。
见萧何开口,阳城延稍欲言又止一番,终还是略带焦急的一拱手。
“相公。”
“今日之事,家上究竟是何筹谋?”
“少府今得石砖二十万,若用之于筑建长安,当可得城墙十里!”
“须知长安四墙,合不过六十余里;得此石砖十万,便可筑墙半面呐!”
略带困惑的发出一问,阳城延直将眉头皱的更紧了些。
“且郑国渠,即便以未切之石压于底,亦于石砖相差无多。”
“家上为何执意以备筑长安之石砖,以铺郑国渠之底?”
见阳城延仍旧在‘为什么非要用石砖’的死胡同里无法自拔,萧何不由稍侧目望向张苍,旋即二人相视一笑。
“少府阳城延······”
“唉。”
“良善憨直之人呐······”
暗自又一声感叹,萧何便面带戏谑的抬过头,望向同样忍俊不禁的计相张苍。
“少府之惑,莫如,便由北平侯代为一解?”
听闻萧何之邀,张苍不由呵笑着点点头,旋即侧过身,对阳城延微一拱手。
“家上欲以少府之石砖二十万,以铺郑国渠之首五里,诚如少府所言:此举,面似徒然靡费。”
“然家上此举,所欲求者,恐非全为固郑国渠之土?”
说着,张苍不忘面带善意的回过头,眼带深意的看向萧何。
就见萧何也笑着点点头,顺着张苍的话接了下去。
“石砖二十万,用之以筑长安,可得四墙之半;然铺于郑国渠,反只得渠首上游百里之区区五里。”
“然家上即能道出‘以石压土’之良策,自当知:与寻常未切之石,亦可固郑国渠之土。”
“可即便如此,家上仍执意用之以石砖,少府以为,此何故?”
听闻萧何此言,阳城延只将眉头皱的更紧了些,苦思冥想好一会儿,终仍是摇了摇头。
见此,萧何不由又是一笑,侧目瞥一眼张苍,便语带隐晦道:“家上之欲,非以石砖铺设于郑国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