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御榻前跪着的张良、萧何二人,更是各自带上了痛苦面具。
“这么多年过去,陛下可真是……”
“一点没变呐……”
暗自腹诽一声,张良便侧过头,与萧何对视一番,便唉声叹气的稍自起上半身。
“陛下容禀……”
满是苦涩的一声轻语,终是让刘邦停止了‘撒泼打滚’,从地板上稍坐起身,却依旧是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样。
而张良见此,却是在心中长叹一口气,才又对刘邦沉沉一叩首。
“陛下。”
“臣今日与朝仪,更当庭力谏陛下以消易储之意,实事出有因。”
说着,萧何便面带苦楚的抬起头,目光中亦略带上了祈求。
“其一,废嫡立庶、废长立幼,确乃自古昏聩残暴之君,方所为之举。”
“臣恐陛下英明一世,只因易立赵王,而徒留骂名于青史……”
不出张良所料,对于自己提出的第一个事由,刘邦一点都不在乎。
“说,其二!”
见刘邦面上仍挂着愠怒,张良只好又一低头。
“其二,乃太子年稍壮,而赵王年稍弱……”
“少弱之君,自古便多为社稷断绝之君。”
“今虽太子稍仁弱,而赵王稍聪睿,然臣以为,如今朝堂,恐无比拟周公、召公之圣贤……“
这一下,刘邦的面色终于有了些细微的变化。
但很快,便又重归先前,那见人吃人的凶狠模样。
“其三!”
见刘邦这番架势,张良心里便明白过来:刘邦的耐心,已接近耗尽……
“其三。”
仍是语调平和,惭愧中带着些许祈求的语调,但当张良说出第三条事由,却也总算是让刘邦敛回怒容,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思。
“其三,便乃皇后寻臣以固太子储位时,明告于臣:若陛下夺太子储位,则齐国必乱……”
先前在朝仪咯血昏厥,方才又肆意宣泄了一番,刘邦的怒火本就已经消散大半。
听闻张良此语,就连最后那一点愤怒,也在一阵憋闷中,被刘邦收回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