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因为他离开了屋子,朱氏下了地窖之后,自然也就能稍微放松些,多说几句话了。
依然那么三个女人,只是越发的瘦弱,愈发的苍白,因为长时间的禁锢,让她们整个人都十分的虚弱,连着喝粥都少了几分力气,
“吃吧,吃吧,熬着,天总会亮的,人总会死的,只是看谁能熬得过谁罢了,许是有福气,哪天就熬到了呢,若是能看到他们的下场,怎么熬都不为过。”
照例是劝言,照例那几个女人依然没有搭理,看向她的眼神也依然带着戒备,似乎觉得她是山匪派来劝说的?怎么可能!朱氏觉得自己这一番的好心有点喂了瞎子。只是不说也不可能,除了和她们说,她这一肚子的委屈,一肚子的难受又能向谁说?
“我家在繁花县,我是被骗来的,说是娶亲,其实就是厨娘,连男人都是假的。比你们好一点的缘故是我爹在县城有个摊子,他们要做歇脚联络的地方,所以活的还有个人样。呵呵,也不对,你们受罪哪怕是死了,也就自己一条命,可我呢?死不得,还时刻要担心爹娘哥嫂受牵连,真是死也不是,活也不是,这苦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朱氏低低的呢喃着,像是诉说,像是解释,更多的到像是发泄。许是她自己都没注意,因为长期精神紧绷,朱氏这会儿的情绪很有些不对头,在对着她觉得不用太多遮掩的女人们面前,露出了十分的脆弱和几许的疯狂来。
可正是因为这一份的疯狂,那几个女人倒是多看了她一眼,可也就是这么一眼了,张嘴依然是个奢望,或许这三个女人已经当自己是死人了?朱氏抬头看了看,然后叹口气又一次压低声音说到:
“这山匪以前被围剿过,俗话说有一就有二,我爹……我爹总不会不管我,想来总有机会的,总有机会的……”
说到后头明明是想争取人心的事儿,却让她将自己给说哭了。发泄似的哭了好一阵,这才擦了泪,重新提起罐子,然后转头往回去。
“我熬着,你们也一样熬着吧。有我总不至于饿死你们。”
这是她的保证,却没说她想要她们什么保证,因为她知道有了这一句话,将来只要这三个女人活着,自己就能收获最大的保证。
爬上了□□,重新回到院子里,那边看守还眯着眼睛坐在院子中间的靠背椅上,朱氏的眼睛一闪,小心的琢磨了一下自己想好的法子开始演了起来。
先是照旧的小心往外走,一直到越过了那看守三四步的位置,这才迟疑着停下脚步,然后垂着头,低声说道:
“那三个……看着有些不对,像是,像是阴气太重的样子……这,这样下去,许是活不了几日……就是,就是那个,这阴气……”
连着提起两次阴气,刚将那看守说的睁开眼,坐起身,她立马就像是成了被惊吓着的兔子一般,飞速的开始往外跑,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后头有什么猛兽追呢,看的看守都笑出了声。
只是笑着笑着,看守的脸色又变了,多了几分迟疑和不安,往看守屋子去的脚步都缓慢了好些,可见阴气这两个字的威力还是很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