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里的老道士一边失笑着将纸取了,直接递给小道童,让他送到后头存下,以后专门给初学的练字,一边指着沈清明,笑骂他越老越不着调;

那开着书铺的瞪着眼睛,数着数的记下数量,嘴里嫌弃东嫌弃西的,可下订单的速度却半点不慢,一个转眼沈依依还没反应过来呢,两三个月的量就这么定了下来;

还有那开着蒙学的,一边在阳光下试用纸张,一边叨叨老头不地道,可往沈清明手边递酒杯的速度却半点不慢。

几个地方兜转下来,不仅是纸送了出去,连着以往的关系也拉近了好些,这让沈清明一时都有些感慨,在回去的路上忍不住和沈依依说到:

“几十年的老伙计了,以往见着也不过是相互打个招呼,问一声近况,多说不上什么深厚,可到了用到的时候你才会发现,这人啊,越是幼时的交情就越是让人深刻,让人感觉真,丢都丢不开啊。”

这样的感慨沈依依除了点头再没有别的可以搭话,她能说什么呢?她回忆以往自己的生活,那些幼年的记忆里人的影子早就已经模糊,往前推,便是大学,中学的同学都已经忘却了大半的姓名。似乎她总在往前走,而一路同行的人却不断的在走散……这是时代造成的?还是性格造成的?她不知道,可她明白这种感情的珍贵之处。

“爷爷,交情好那以后你没事儿多走动走动呗,我瞧着这几位爷爷日子都过的挺悠闲,你啊,没事儿就去寻他们,不说送纸什么的,只寻常走动,兴起了一块儿喝几杯,没事儿了下个棋,闲话家常都成。”

人不都是越走动就越亲近嘛,既然觉得这些老友不错,那就走动起来,这感情自然就能重新捡起来。沈依依向天发誓,她真没有别的意思,可这话一出口,还是让沈清明一下子站住了脚,回头不满的说到:

“怎么的,这是想着直接当家了?连着爷爷也能一并给安排成不中用白吃饭的了?”

嗨,您要这么想,这日子就没法子过了,让你悠闲些,反倒是称了错了?沈依依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怼了一句。

“合着让您累死累活的,那才是顺你的心了不成?”

这没大没小的样哦,看的沈清明一阵的气闷,果然是老了,连着孙女都镇不住了。这不成,这家里自己还是把舵的人。

“你呀,这脾气太冲,爷爷我要是不看着些,家里还不定让你整成什么样呢。对了,和你说一声,昨儿我和双柱说了家里的背篓坏了几个,让他这两天帮着做几个好的来,若是我不在,你别忘了给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