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衣看着这个青年,想到的却是上次分别他一身的伤,而那些都是他打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是问他伤养好了没有?还是该问他可曾怨恨过他?

白衣岂能看出他的犹豫和不自然,见他师尊的鬓边又多出几缕白发,他又能自然到哪儿去?

气氛一时僵持不下。

叶白衣以为他们俩会这么一直僵持下去,却没想到是白衣率先一步,错开了他愧疚的目神,几步走到那立在林中的墓碑前,双膝一跪,三拜叩首。

这两座葬在青崖山白鹿镇外的陵墓,一座是容长青的,一座是容炫的,前者是容夫人为其立的坟茔,而后者则是白衣亲手埋葬的。

白衣跪在容长青的墓前,看着这座他近二十年未曾祭奠过的坟冢,眼眶微红,心中是说不出的苦涩与哀伤。

叶白衣叹息一声,走到白衣身边,单手抚上他以不再单薄的肩膀,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两座青石墓碑,语气是说不出的复杂。

“炫儿是你安葬的?”

“是,青崖山是个好地方,爹爹喜欢,他也会喜欢的。”

“你不是从小就跟炫儿不对付吗?嫌他跟你争宠,后来又彻底跟他闹翻了,怎么还给他安排后事,要替他报仇呀。”

“我跟他不对付是我的事,与他闹翻也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但我见不得他被人算计,英年早逝,更见不得,害他的人竟然逍遥了这么多年。”白衣这么说着,眼前便像是浮现了那已成为他心魔的一身血色,他抬头仰视着叶白衣,声音有点哽咽:“师尊,你知道吗?所有人都在逼他,所有人都要杀他,连他那些所谓的兄弟都不救他了,我不能再袖手旁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