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不看微信?”黄莹觉得很奇怪。
“不想看,我本来就不怎么玩手机。”韩朝阳心情真不好,语气带着几分敷衍。
黄莹听出他的语气不太对劲,禁不住问:“又怎么了,你今天应该高兴,被评为全市流管工作先进个人,有奖状还有奖金,这是市级的,很厉害,我干这么长时间也没能评个先进。”
“今天朝阳河里死了个人。”
“怎么死的?”
“电鱼把自己电死的。”
“咎由自取,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韩朝阳点上支烟,凝重地说:“我认识他,他上次来我们辖区电鱼,因为没船我没能逮着他,回头想想当时也没当回事。昨天又接到群众举报,说他今天又要来电鱼,还特意管环卫借了条船准备抓他个现行,结果人没逮着,反倒从河里捞出一具尸体。”
“你捞的?”
“嗯,不光捞,还试着做人工呼吸,看能不能救活。”
捞死人,而且捞得是一个认识的人,难怪他心情不好。
黄莹坐起身,靠在床头劝慰道:“你已经尽力了,要说死人,哪天不死人,有正常死亡的,有非正常死亡的。你这是当片儿警,要是去交警队事故科,真可能天天见到死人,而且死相一个比一个惨。人就这么回事,想开点,尤其干你们这一行。”
“我不是怕死人,是觉得这件事我有责任。如果上次逮着他,把他交给渔政部门,没收电鱼的工具,罚他的款,他就不会再电。上次他在河里,我在岸上,确实拿他没办法,也能算情有可原。这次不一样,昨晚就知道他是谁,掌握他家住哪儿,如果不等着抓现行直接去找他,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你是公安,你只是一个小片儿警,不可能什么都管!”
“我是河长,他在我管的河段电过鱼,我应该管的。”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黄莹几乎可以肯定他之所以胡思乱想是受顾爷爷影响的,要说责任,当事人的责任最大,明明不让电鱼,他偏要去电,真是咎由自取。
再就是渔政部门,怎么也轮不着他这个小民警对此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