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语默默看着,这男人,这些小心思,现在在她面前都不加掩饰了,撑着头,懒散的望着对方,微微烛光下,一双眸子分外惹人。
这样的眸光,易九兮如何抵挡得住,没了寒香这个第三人在,干脆起身做到对方身侧,“大晚上这么看着一个男人,可知道危险?”知道她是故意的,所以声音才会带了几分无奈。
如此贴近,林霜语也不敢太过放肆,却是不甘示弱的轻声嘀咕了一句,“自家男人还不让看?”
这一句,某个男人瞬间心花怒放,靠近低头,“说的没错,自家男人随便看,不知娘子要看什么,莫敢不从。”
林霜语有种挖坑把自己买了的感觉,为了掩饰尴尬,干脆侧身而坐避开对方的目光顺便拉开些许距离,后背倒是不发烫了,转移到脸上了。
“这么坐不累吗?”易九兮闷声一笑。
“马车坐久了,有些累换个姿势不行吗?”女人有时候是可以不讲道理的。
“自然,辛苦了。”易九兮受了笑意,手上一个巧劲,将对方抱入怀中,轻轻坐开些,让对方能伸展半躺,让她的头枕在自己腿上。
林霜语下意识要起身,却被对方禁锢着,“乖,累了就躺会,自家男人,不用白不用,既然都睡不着,咱们说会话吧。”易九兮声音轻柔,让林霜语不自觉放柔身子。
见她不再挣扎,易九兮一只手勾着对方的腰怕她摔着,一手轻轻落在她头上,五指轻轻插入他的发间帮她梳理长发,指腹按摩着头皮帮她放松,“小时候,我读书读累了,母妃就让我躺在她腿上,帮我这样梳头,是不是很舒服?”
林霜语没说话,安静听着,的确很舒服,心里越发柔软。
“这次到遥方,我并非是忘了母妃,只是想来看看”
林霜语颇有些意外,原来,他也只是个凡人,骨肉亲情、抚养之恩,对他来说,都一样重要,尽管那两个对他很重要的女人都不在了,可他依然不想愧对她们。
“其实,知晓父皇为何如此不待见我,我竟有种如释重负之感,你可知,从小到大,为得父皇认可,我比他们都要努力百倍不止可说到底,不管我生母是谁,我终究是他儿子,终归,还是不喜而已,如果将来,咱们有了孩子,绝不能让他们受这样的委屈。”
若非一番深刻体验,他如何会在夜深人静时说出如此软弱的话来。
林霜语忍不住动了动身子靠近了些,轻身嘟喃了句:“他不疼,有人疼,做这幅委屈的样子做什么,有一个人疼不够?”
她的男人,凭什么这么委屈?她不让。
心头一暖,低头而望,双眼柔光一片,轻身应了句,“够了!”此生有她,足够了,所以,他已经将过往翻篇了,之前还觉得,这女人冷情冷心,没心没肺的,他恐怕还有的煎熬,原是自己错了,她只是比很多人都谨慎认真,一旦她认定了,就是全心全意不会留任何缝隙。
而他何其幸运,此生,必倾尽所有求她安愉,因为她也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