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瞪了罗炜一眼:“先生请了什么人近前叙话我会不知道吗,还不赶紧把人带到后头去。”
正这时,从李彦刚出来的西跨院门洞里走出一名一手提一只水桶的十三四岁的道童来,因为水桶颇重,他走得十分小心,直到发现不远处站了许多人,这才把头抬了起来,一看之下同样“哎呀”一声:“哪里来的野道士,都说我们这里不收人了。”
李彦赶紧问道:“怎么,这人不是你们这里的道长?”
道童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般:“我们庙里拢共4名道长,您之前不都见过了吗,其余的都是我这般模样的道童,何况,此人如此年轻,我看,里头定有什么鬼!”
这下,李彦看罗炜的目光彻底不善了起来,自家事自己清楚,宋徽宗说是微服,实则弄了一院子便装的护卫又怎么可能真瞒得住人。甭管这人突然出现抱的是什么居心,告御状也好,刺王杀驾也好,倒霉的终究是他们这些跟着出来伺候的人。
他这么想,那些个便衣护卫肯定也是这么想的,不等李彦开口,最近的仨型男的头头就已经嚷嚷开了:“保护陛下,快将此人拿下!”
殿前广场顿时乱作一团,那些个便衣纷纷从靴筒里摸出短刀,三四十人一路小跑着从四面八方包抄了过来。罗炜吓了一跳,撒丫子开始逃窜,边逃边挥舞着手上的八卦幡开路,别说,所谓的一寸长一寸强是有他道理的,挑着幡儿的那根看着像竹子的东东实际上却是分量更轻,更为结实的铝合金,便衣们的短刀因为混乱,出刀的时机又不好把握,因此虽然能在杆子上砍出痕迹,却也没法子第一时间搞定这根长家伙。
罗炜被逼得实在没法子,眼见着八卦幡千疮百孔的也快扛不住了,直接把东西一扔,自己则趁机蒙头冲进了大殿之中。谁料,这么瞎撞当真是帮自己暂时解了围了,那些手持兵刃的便衣们目眦欲裂的将大门和窗户堵了个严实,却没一个敢越雷池一步。
罗炜累得直喘粗气,他这会儿也明白了,古人对神明这种东西到底是敬畏的,哪里像现代人,甭管真信假信,甭管有没有做足斋戒沐浴的前期准备,碰上个庙都敢进去拜一拜。眼前这些人犯了杀心还手持兵刃,能围在门口就已经是极限了,冲到神像面前那可是万万不能的,要真搞出个血溅神像,天谴这种摸不着头脑的先不说,就老百姓的唾沫星子都能把皇帝给淹了。
能看得出来,这三四十人当中有三个平级的领头之人,分了三队,其中一个头儿就给出主意:“只在这间大殿里,我们遣一支小队进去,就不信拿他不下。”
另一个头儿就呵呵了:“既然是你出的主意,那就你带人进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