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解释道:“这年头,军队层面上,从三公级别的大将军,相当于一品这个层级的,到相当于六七品的不入流杂号将军,都能被称呼成将军,差不多跟你们那会儿是个人模狗样的都喊经理一般的概念。”
罗炜无语。
不多时,俩便装的杂役小兵带上全套的家伙事儿进了来,二话不说就在罗炜身上一通捯饬。罗炜只得张着膀子,把自己当成衣服架子一动不动,心里却无限吐槽。还以为吕布口中的上等甲胄多么的高大上,说白了不过是一套细麻布的衬衣衬裤,外套比外头那些藤甲兵身上的藤甲看起来更精致花哨,更厚实,覆盖面更大一些的藤甲。
当着人家下属的面,罗炜也不好太给吕布没脸,等俩杂役兵退场一鞠躬了,他脸上的各种嫌弃就再也藏不住了:“我说吕哥,我这来一趟不容易,你就不能给我弄一套更拉风的行头吗?”
吕布似笑非笑道:“嚯,你想怎么个拉风法?”
罗炜摆了个一抖披风的姿势:“即便不是金甲战神,也得是银甲将军吧!”
吕布呵了一声:“还是省省吧,知道全套的金属铠甲是个什么分量吗,你这小身板穿上就别想走动道了,我跟你说,你可别小看了藤甲,看着轻便不体面,实则人家号称三国最强防御装备。”
罗炜看傻子一般的瞪他:“大锅,你三国杀玩多了吧!”
吕布囧了一下:“这不是回来之前,趁着年里的热闹,刚跟人学着玩吗?”
罗炜呵呵哒:“人家没告诉你,藤甲属于不受待见的那类牌之一,普通杀确实无效,但拿火一烧一个准,诸葛亮一把火烧了三万藤甲兵,烧得他自己都有心理阴影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吕布被噎住的同时,侯成也到了,吕布把他找来就因为他的一项在现代刑侦手段上常见的特殊技——画人像。说实在的,罗炜一直都挺好奇这类高手是如何迅速根据描述把文字画面化的。
事实上,具体实施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侯成把他领去了自己的帐子,先问了性别,就从右面的一口箱子里取出五六卷仕女群像的帛画来,画上总共七八十号女子容色各异千姿百态。侯成让罗炜先从中挑一个看起来最相似的,问题是这种带着点抽象的画风真的很让人挠头,于是他只得以一种看漫画的心态,挑了个最神似的出来。可是接下来才是漫漫征程,侯成从一个角落里搬出一块磨的相当光滑的大白石头和几根手指粗的枝条,又在石头边上点起了一小丛篝火,将枝条熏黑了之后,开始在石头表面作起画来。从眼睛鼻子到嘴巴耳朵,从眉形额骨到鼻翼颧骨,从脸型到五官的布局,那叫一个折腾,反正从上午直到夕阳西斜,一张受到了罗炜审美影响,虽然看着不怎么能细细推敲,却一看就能跟本人对上的描边仕女图版沐知春大头照跃然石上。说实在的,要是拿这个当商标注册了,保管比什么上校老爷爷还招人稀罕。
后续也就没罗炜啥事儿了,侯成找了个老匠人,弄了块巴掌大的硬木头,对照着侯成的大作,迅速雕刻出个模板,还不忘补上两行说明。紧接着便是往裁开的纸张上啪啪盖章,之后,一摞一摞的沐知春大头贴交由魏续分发到探子手里。罗炜简直纳了闷了,传说中的雕版印刷术不是唐朝才发明的吗,咋东汉末年就已经熟练运用了呢?难道真是因为《三国演义》的作者是元末明初人的关系?
直到被吕布叫去参加接风宴,他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因为正常的三国小世界也确实没有,这玩意儿是当年6岁的“天才儿童”吕棋小朋友指着某位大人的官印说:“要是把想看的书都雕刻成印章,不就要多少书就能印多少书了吗?”
虽然吕棋总体而言就是吕布的翻版,且也失去了后世的记忆,但某些深植于精神深处的东西仍旧使得他自带超前的思维逻辑,比如发明雕版印刷术,常年保持与大汉周边部族的生意往来,不惜重金尽可能的与隶属中央的各个官阶的官员打好关系等等。
罗炜听着就觉得脑阔疼:“吕哥,貌似这个吕棋不但武力值与你不相上下,还比你更会钻营更舍得动脑子,这样的对手,你能拿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