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年,京中除了沈秀,还有一个问题青年。那就是陈谦。

当年那个说话结结巴巴,瞧着无所谓的年轻人,亦是许多年不曾成亲。

那些日子,他辗转南北,总在不同地方的军队四处调动。

沈秀知道,这是苏九卿的意思,他在培养自己的嫡系和继承人。

过去,这个机会也属于沈欢一份,而如今,这人只能是陈谦了。

沈秀因此对着陈谦更加没好气。

这一年,沈秀带着下属们喝酒,却恰好见着陈谦相看女子。

他和一个年轻姑娘在一个包间里独处。

沈秀偏偏路过时瞄见了,偏偏那几个好事的副将听到声响,一起跑去偷听。

习武之人,本就耳力非比寻常,听得真切的很。

那姑娘道:“陈将军今日没怎么说话,可是看不上我。”

陈谦道:“姑娘误会了,只是我现如今并无成亲的打算。”

“陈将军年少有为,不过二十几岁,已是将军,却始终不肯成亲,我却是不信的。京中人人都道你心中有人,还是有妇之夫,如今看来却是真的了。”

沈秀想,那倒是真的,陈谦喜欢宋玉璃。

“姑娘误会了,任谁年少时没有个喜欢之人,时过境迁,我并非心中仍挂念谁,只是我辗转各处,娶了妻子回家,便只能叫她独守空房,照顾家中老小,岂不是害了人家。”陈谦仍然老老实实答道。

“可是,谁家不是这么过的?”那姑娘恼怒道,“我看你就是没看上我,何必惺惺作态。”

“如此说……也可……”陈谦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那姑娘气得小口抽气,站起来转身便走。

隔壁满屋的副将听着,哈哈大笑起来。

“哎呀,小陈将军还是这么愣啊。”

沈秀也跟着笑了起来,笑的肚子疼,弯了腰。

沈秀二十五岁那年,宋玉璃和苏九卿回京述职,正是年节,她没少去找宋玉璃窜门。

苏小柒四岁,拿着一把小木剑,哼哼哈嘿,很是热闹。

沈秀便整日带着孩子疯跑,宋玉璃瞧着,怒道:“沈秀,你多大的人了?”

“宋玉璃,你是越来越小气了,连个孩子都不给玩。”沈秀哈哈大笑道,将苏小柒放下来。

苏小柒瞧着母亲生气了,拿着剑便跑。

院子里,只余下沈秀和宋玉璃。

宋玉璃瞧着沈秀看着苏小柒的眼神,笑道:“如何,羡慕了?羡慕便赶快成家,自己生个。”

沈秀嗤笑道:“说什么傻话,我一个人,怎么生得出来?”

“先得寻个想和你生孩子的人。”宋玉璃笑道。

沈秀一哂:“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已是认命。我认小柒做个义女,日后让她帮我养老送终便罢了。”

她神色落寞认真,倒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宋玉璃瞧在眼里,不禁叹道:“一个是你,一个陈谦,也不知是怎么搞得,你们俩若能看对眼,凑成对儿,这上京城不知多少人要烧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