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含桃从前就对季随云很有好感,这时甚至强迫自己清醒:“小季,意外怪不到你头上。我给阿白买过一些保险,到时候报出钱你也能稍微轻松点。”
那些保险钱比起季随云请来的医疗团队来不过九牛一毛,可季随云仍道:“阿姨,我不缺钱,如果阿白能和以前一样,我倾家荡产也无所谓。”
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客套,任含桃知道这是季随云心里话。她来不及多想什么,极度悲痛的情绪压的她只能眼泪涟涟地冲着季随云点点头。
宋华峰沉默着坐在手术室外,他向来挺直的脊背也打了弯,人憔悴苍老了许多。儿女之于父母,都是心头血身上肉,宋白这样,他们怎么能不疼?说对季随云毫无愤恨是不可能的,但怎么都没有力气和脸面歇斯底里。
任含桃宋华峰华章坐下,紧紧握住丈夫的手寻求温度。
季随云站在陆伏成面前,沉声道:“你跟我来,我有东西拿给你。”
上一次当着父母面约陆伏成出去,季随云给了陆伏成一张巨额数字的支票。
这次陆伏成也跟着季随云走了,他们面谈的地点在季随云的车上。
副驾驶座上的律师递给季随云厚厚一摞文件。季随云看都没看就交给了陆伏成。
“随便什么办法,骗阿白签了字。”季随云声音冷漠:“别跟他说是什么东西。”
陆伏成随手翻了翻,股份转让合同,房产赠与书,杂七杂八地还有许多令人咂舌的东西,陆伏成那张支票跟这些比起来,确实就和打发乞丐无异。
“分手费?”陆伏成嗤笑一声:“季随云,收起你那副伪善的嘴脸,他不稀罕这些东西,更何况这些东西再乘以百倍也无法弥补他一二。”
季随云只道:“我也想让你收起你那可怜的自尊心和硬骨头,我不可能让他没有生活保障的跟着你,我一点都不愿意他束手束脚的活着,喜欢什么东西还要担心着会不会让你有负担和困扰。”季随云嘲弄一笑:“陆伏成,养得起和养得好不是一个层面的东西,花钱给喜欢的人和情敌的冤大头是我,你从那儿立什么牌坊。”
“那你觉得他就不会因为我收了你的东西生气?”陆伏成不落下风:“他宁愿贫苦计较着活,也不想遇到你,不想熬到头时眼前还总摆着一个关鸟的金笼子。”
季随云这回倒是默默了良久,收不起可怜的自尊心的人是他自己,他再开口时终于说:“我知道他不想要,你别让他知道,以后总归算多条后路。那些钱你慢点往外拿,他那么信任你肯定不会太怀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