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进门就发现了,你长得像妈妈,母子两个都是美人。”季随云找了个话题哄宋白,他想着连上长辈一起夸,至少不会踩雷。
可宋白忽然偏头盯紧了季随云,杏眼瞪得溜圆,满脸戒备和恼火。
季随云微愣,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宋白忽然斗鱼似的在起什么范,他失笑道:“打住,我在你心里怎么就那么禽兽了?”季随云凑近了宋白耳边把本就克制的音量放的更低:“你季叔叔牙口不好,只好一口嫩草。”
宋白羞恼的脸都红了,抓起一个小橘子囫囵个儿的往季随云嘴里塞。
“阿白,小季,洗手吃饭啦。”这时任含桃的声音传来,宋白条件反射般和季随云分开一点不小的距离。
季随云把嘴里的橘子吐出来用纸巾擦干净后顺手揣进兜里,无比自然的应下了那声小季。他觉得还挺新鲜的,这个称呼还是第一次听到。
季随云跟着宋白去洗手,洗手间很狭小,至多六七个平方,没有干湿分离,花洒淅淅沥沥漏着一点水,下面还放着个盆接着水留作涮拖把冲厕所。
让季随云看到这些竟让宋白有些莫名其妙的难堪,倒也不是出于少年人敏感无用的自尊,那股情绪实在有些复杂。
季随云却没露出什么惊诧嫌弃的神色,他丝毫不见外地用宋白才用过的透明苦参肥皂,用宋白用完的毛巾。宋白不敢跟他掰扯,在洗手间里被亲了几下脸也只能咬牙吃闷亏。
“你们关系这么好啊。”任含桃看他们洗个手都要一起,对季随云笑道:“阿白太黏人了,可不能太顺着他。”
季随云坐在餐桌上,看了看宋白,脸上的神色呈现出一种极绵密的温柔:“阿白很乖,我很喜欢。”
宋白才拿起的筷子啪地摔了一只。
“啧,多大了还不小心,你爸在家又要骂你了。”任含桃倒没对季随云那句喜欢有什么不主流的看法,实在是在她看来自己家孩子还太小了,估计男女之情都不懂,别提什么同性恋了。
季随云说完那句后便适可而止了,宋白恼起来着实难哄。
任含桃心细,宋白跟她说季随云生病,她做菜特意做了清淡的,炖了雪白的筒子骨汤,鱼也是清蒸的,酱油只点了薄薄一层,虾仁是任含桃挨个挑过虾线后才和百合炒了,每一道菜都很用心。
季随云自然也能感觉的出来,他心里真情实感地生出些暖意和波动。这可能是第一次,有人为了他的到来,小心避着病人不能吃的发物,亲手做出一桌表示欢迎的家常菜。
“宋叔怎么不在家?”这声叔季随云喊得熟稔,仿佛已经见过多少次面似的。